水梧桐望了眼身後,随後沖進鬼群将小神仙拉出。
“我是被推進去的。”
她們站在屋外。
數層的走廊裡,隻有她們二人。
破敗古老的欄杆、忽明忽暗的燈光。
她們對望着,彼此的身後盡頭,都是看不清的黑暗。
“誰推的你?”
“我怕是吉娘。”
......
“咱們船上有誰是帶什麼進來的?”
盡管出于謹慎,水梧桐她們并沒有繼續走完剩下的屋子。
但人言可畏,鬼言更可畏。
光是聽,許多驚掉下巴的八卦就這樣傳出。
大家彼此互相掉了下巴。
又樂此不疲地繼續猜測着。
“我覺得你們說的都不對。”
她們将耳朵豎了過去。
得益于她們的吓唬。
原本因為黑皮秃頭屍體分贓不均的衆鬼,重新回到了大廳内。
“帶進了不幹淨的東西,我覺得首先肯定不是咱們這兒的物件,肯定一眼就不一樣。”
“我猜啊,是有人混進來啦!”
“人怎麼能算是東西呢!我看你才說的離譜!”
“诶!?人怎麼不能算東西啊?你們身上的皮哪兒來的?要我說,我就猜肯定是有誰偷偷将活人留這兒了。”
“活人不留這兒哪兒來的皮?你腦子糊塗了吧!”
“那不是有不作為備用皮的活人嗎!?你怎麼就不想想,那些人裡就沒有因為别的留下的!?”
它們七嘴八舌的吵着。
水梧桐和小神仙也偷偷摸摸的聽着。
“姓包的不就是嗎!”
她們聽見了想要的信息。
“姓包的不就帶了個女的進來!那女的是備用皮嗎?你們見過嗎?”
“包括姓包的自己,他又是和咱們一樣了還是和備用皮們一樣了?他不也深居簡出,日常都不露面!”......
姓包的,帶了一個女人進來。
水梧桐微微眯起了眼。
她在腦海裡仔細回憶着那本記錄冊。
是姓包的是實驗體,還是他帶進來的女人是實驗體?
那個女人,該不會就是吉娘手下的研究員吧?
研究員為了事業,幹掉了鬼娃娃這個孩子......這也挺合理的啊......
又或者,兩個都是?
她胡亂猜測着。
耳朵裡還繼續注意鬼怪們的動靜。
“你有疑惑?你有疑惑就自己去問呐!”
“四層尾房一直鎖住的門!你要是能進得去你就自己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啊!”
感謝争吵的各位。
水梧桐和小神仙又呆了會兒。
除了地址,剩餘的,也都隻剩下些毫無根據的無用謠言。
她們不再停留,轉而準備上至四層試試進入那間尾房。
“咦?”
剛上二樓轉角,後頭就竄出個鬼來。
“大師你不是就住二樓麼?怎麼還往上呢?”
大胡子的毛發蠕動着。
“沒什麼,就上去和熟人見個面。”小神仙張口就來。
“哎嘛!”
聽了這話,大胡子按不住了。
它蹬蹬幾步,雙手合拳放在胸前:“是不是和那個害鬼精有關呐?大師你是不是有新發現了?”
“沒有,你想多了。”
她對着水梧桐瘋狂眨眼。
趕緊走,别和這家夥說話!
“大師!”
大胡子還追着。
小神仙逃難似的猛然加速向上跑。
水梧桐茫然跟上。
她有些奇怪。
她們和大胡子除了忽悠它們的那一次,其餘也并沒有交流。怎麼,小神仙看到它就跟看到了瘟神一樣。
“大師,你......”
大胡子的心靈似乎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它停在原地,看着水梧桐她們蹭蹭快跑。
【小寶寶——快點睡——】
鬼娃娃的聲音重新出現。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小神仙大步流星向前走着。
四層也沒有什麼不一樣。
兒歌持續在水梧桐的耳邊炸響,鬼娃娃始終沒有現身。
她注意着小神仙的反應。
這次,好像又隻是讓她一個人聽見。
她們漸漸向尾房靠近。
褪色的天藍色雙開大門被一把巨大的鐵鎖牢牢鎖着。那門上無一根指印,鎖上也落滿了灰塵。
小神仙敲了敲,沒有人回應。
【救我——!!!】
鬼娃娃突然凄厲一聲慘叫。
水梧桐沒有做準備,她被這叫聲驚得驟然擡起了眼。
咚——
門内一聲悶響,小神仙後退數步。
【救我啊!!!救我啊!!!】
哭泣聲環繞在耳海裡。
門底的縫隙正有東西在淌出。
灰水漫上了腳背。
水梧桐一步,一步。
雙開大門阻隔了什麼的撞擊,它拼命往外凸着,中間的鐵鎖好像随時都要崩裂。
哐——
大門彈了回去,震出雷擊般的巨響。
短暫振動後,門上出現了無數小孔,它們吞吞吐吐,血液混着碎肉從中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