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用水沾濕了手帕,将衣服表面的污漬擦了,剛想去甲闆的另一端透透氣,就轉過身,手腕就被沈行舟扣住了,壓在舷牆上。
“放開我!沈行舟你個說話不算數的小人,僞君子……唔唔……”
不知過了多久,沈行舟才将她放開。
“往日隻知道皇姐高貴,沒想到還有這麼潑辣的一面呢。”沈行舟擦着嘴上的血,笑了。
阿竹理了理衣服,知道自己說不過他這種無賴,冷冷地看他一眼,将帷帽戴上回了甲闆。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去,卻幾乎是一同回來,再看沈行舟被咬破的嘴,阿竹戴着帷帽看不清臉色,兩人之間奇怪的氛圍,怎麼看都透着暧昧。
注意到陳天佑關切的目光,阿竹搖搖頭,示意他自己沒事。
“皇兄,你嘴角怎麼了?”沈玉萱問。
沈行舟握着酒杯,神色淡定,随意地說了一句,“沒什麼,被野貓咬了。”
沈玉萱:“……”
野貓?
這船上怎麼會有野貓?
……
晚膳有一道鲫魚湯,這個時節野生鮮魚不易得,湯色乳白,散發着縷縷熱氣,些許碧綠的蔥花點綴其間,沈行舟給阿竹盛了一碗魚湯。
沈行舟的指節修長,指腹搭着白瓷碗邊,多了幾分美感。
他将魚湯端給阿竹,剛想說什麼,便有侍衛過來附耳禀報了幾句,沈行舟聽完,微皺了下眉頭。
不過面對她時卻臉色未變,“朕有事要去臨時處理一下,等會再回來陪你用膳。”
阿竹對他的事情沒興趣,輕輕一抿,鮮美的魚味在舌尖蔓延,原本沒什麼精神,喝完這個魚湯也覺得清爽了不少。
宦官将一份名單送呈過來,正巧是今年的秀女名單。
阿竹本來沒興緻,但想到今日孟沅君說“今年的選秀不限家世”,心裡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她奪過那份秀女名單看了眼,果不其然在上面看見了自己的名字。
她感覺腦袋轟了一聲,眼前有些泛白,原來沈行舟打的竟然是這個主意。
沈行舟回來時,看見阿竹原本就冷淡的神色更加冰冷了,他心裡猜想到了什麼,但隻是笑了笑,也沒多問。
用完晚膳後,沈行舟屏退宮人,他穿着一身白色常服,半蹲在她的床邊,修長的手掌托着她的一雙腳放進水裡。
溫暖的水蓋過阿竹的腳,他的大掌覆過她的腳背,動作暧昧。
阿竹心裡說不出什麼感覺,喉嚨有點發噎,有點惡心,又有點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如今的沈行舟已是九五之尊,高貴如他,竟然會這樣姿勢卑微的給自己洗腳。
不知道是她的心理作用還是什麼原因,總感覺沈行舟的手格外熾熱。
“别。”阿竹想要将腳縮回來,“我自己來。”
她的腳很漂亮,纖纖玉足,腳趾圓潤,皮膚猶如絲綢般細膩。
“别動。”沈行舟制止了她的動作,待用巾帕将她腳上的水漬擦幹,他才狀若無意地問,“你今日出宮,沒去孟國公府?”
“我不會去的。”
沈行舟也猜到她大概不會去,勾了勾唇角,發燙的指尖滑過她光滑的腳背,沿着她的腳踝撫摸,眸色晦暗,暧昧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流轉。
“你說過沒有我的同意,你不會碰我的。”阿竹看着他,冷聲道。
半晌,他收回手,拿過棉巾将手上的水漬擦幹,“昨日,我聽聞孟國公夫人舊疾發作,需要一味西域的息枯草作藥引,朕手上,剛好有這味藥引。”
空氣沉寂了一瞬。
“沈行舟!”阿竹的聲音中已然帶了怒意。
沈行舟輕笑,“皇姐可得想清楚了,孟國公夫人是與你血脈相連的姨母,可不是朕的姨母。”
他點了她一下,“你知道朕想要什麼。”
“哐當”一聲,地上的腳盆被阿竹踹翻在地,溫熱的洗腳水濺了一地,甚至有些許濺到了沈行舟的身上,不過他确實絲毫不在意的模樣,臉上還挂着一如既往的輕笑。
阿竹牙關緊咬,臉色陰沉,片刻,她才擠出一句話來,“我可以去參加殿選。”
“但從此以後,你永遠都不許拿我身邊親近之人來威脅我。”
沈行舟應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