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煜和蕭三娘她們在士兵的保護下回到了船艙,蔣棠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船頭的戚炎,剛剛那隻利箭傷到了戚炎的左肩。
戚炎再次看了一眼飛箭的方向,對方人數應該不多,這一波正面襲擊,沒有傷到人,也沒有搞偷襲,倒像是故意為之,試探着什麼似的……
安排好船上的守衛,戚炎回到船艙内問話。
“王爺,臣已經派人前往上山搜查,但估計敵人已經跑遠。”
敵在暗處,他們在人的眼下行動,想要抓到人無比困難。
趙煜點頭,沉聲道:“嗯,敵暗我明,看來要萬分小心才行。”
“這次遭敵襲,王爺可有頭緒?”
“無,本王這一次領旨下江南打擊水寇,那麼這麼說最大的可能就是那無法無天的水寇了吧。”
可他們才出發第二天,水寇居然這麼快記得到了消息還在他們的沿途安排了埋伏,這就很難不說朝中出了内鬼,或許在皇上決定出兵的那一日就有人給他們送信兒了。
“王爺突然說要替太子殿下出此行,莫不是有特殊的安排?”
戚炎看似恭敬,實則話裡有話,煜王随意慣了,想一出是一出,而且這一趟還有個蕭太妃,再結合柳慕容出發前給他的消息,他很難不懷疑剛剛這虛晃一槍的攻擊是否是這位給他的迷煙彈。
趙煜不氣反笑,“世子是在懷疑本王想在這次江南之行做手腳?”
“臣不敢。”
“本王看你敢得很!”
戚炎不說話,兩人的氣氛有些跋扈,趙煜手指點了兩下桌面,提點道:“埋伏沒有傷人,第一擊是提醒,後面兩擊還是等到士兵們護駕才發出,明顯是恐吓,或許是為了讓本王知道此行有危險,然後回京城去——世子好好想想,有誰不想我們去到江南?”
戚炎眉頭一深,這麼說的話,敵人範圍就廣了。
出了房間,費群詢問,戚炎搖搖頭。
“還不能确定敵人的身份。”
費群說出了和煜王一樣的猜想,“敵人沒有傷人,多半是試探,或者威脅,看來這次江南的水很深。”
沉吟半晌兒,費群突然問道:“對了,蔣姑娘沒事吧,将軍吩咐一定要護好她的。”
“沒事,那箭沒有射中她。”
“那就好。她一個小姑娘,不比我們大老爺們兒,我安排兩個小子護在她身邊吧。”
“費叔不用費心,我會安排好的。”
自從上了船,蔣棠的事都是戚炎親力親為。
“行,那就交給你了。”
此時正好蔣棠聽見兩人的對話,打開房門看了一眼戚炎。
“那、那我先去安排去探查的人,世子先休息休息吧。”
費群說完就走,看都沒看蔣棠一眼,可能是大老爺們兒不好意思和姑娘家多待。
蔣棠看了看戚炎的左肩,他衣服都是黑色,看不出來傷的重不重。
“你的傷,還好吧。”
戚炎摸了摸肩膀,剛剛那支箭确實擦傷了他的肩膀,本來這點小傷他壓根沒放在心上,可現在——
“眼下所有人都在忙,你幫我上藥吧。”
房内,蔣棠小心翼翼地掀開那片染紅的裡衣,幸好隻是擦破了點肉,沒傷得很深。
可這對從小沒受過傷的蔣棠來說可是‘重傷’啊,她眼眶微澀,抿抿唇問背對着她坐的人。
“疼麼?”
“疼啊。”
嘴上喊着疼,可臉上卻是一抹淺笑,在戰場上,比這還要嚴重的傷他不知道受過多少了,早就習慣了。
當然了,現在她還不用知道。
不過下一瞬戚炎就笑不出來了,他感覺一股柔和的氣息吹過傷口,溫暖,香甜——
戚炎拳頭緊握,額頭上的青筋都凸顯出來了,蔣棠看他手臂上肌肉鼓動,似乎受了很大的痛苦。
“你在幹什麼?!”
“幫你吹傷口啊。”
她平日裡做女紅時紮到手,春曉都會幫她吹傷口,這樣能緩解疼痛。
房間内突然響起戚炎沉重的呼吸聲,蔣棠急忙又替他呼了兩下傷口,“怎麼了?很疼麼?”
戚炎忙掏出藥瓶給蔣棠。
“别吹了,幫我上藥吧。”
“好。”蔣棠把藥粉輕輕的撒在他傷口上,然後用紗布幫他纏起來。
肩膀上的傷不好包,蔣棠繞到戚炎身前纏紗布,為了确保紗布不移位,蔣棠必須貼近戚炎的身體。
蔣棠站着,戚炎坐着,戚炎一仰頭就可以看見蔣棠臉上認真的神情,小嘴抿得用力導緻臉頰微微鼓起。
戚炎忍不住伸手掐了一下,軟軟滑滑的,手感好到他不想松手,所以他沒松。
蔣棠見他掐住不放,便看回去。
“幹嘛呀?我還沒——”弄好呢。
後面的話沒能說完,蔣棠見戚炎一眼不錯地盯着自己,靠得太近她甚至能看見他瞳孔裡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