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睜眼定定的望着房梁,随後深吸一口氣,用盡全力将上半身擡起來随後重重的把上半身砸在藏了茶杯的被褥上。
一聲悶悶的脆響響起,因茶杯而支起一小塊山包的被褥瞬間癟了下去。
多魚一張臉煞白異常,面上也因忍耐着背後劇烈的疼痛,冒出了層層細汗。
她死死緊咬着下唇,因後背的疼痛也因怕自己疼出聲。
鼻孔間的粗氣一陣接着一陣。
謝怍望着因疼痛手指痙攣的多魚,眸閃了閃。
多魚不敢任自己再緩下去,死咬着下唇,艱難翻了個身趴在床上。
她睫毛無力的搭在眼睑上,說出口的話卻含了一絲輕松:“哥哥,你把被褥裡碎了的茶杯拿出來,割斷身上的麻繩。”
謝怍平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後背過身子,将被褥掀開拿起裡面的碎茶杯割着手上的麻繩。
很快,謝怍手上的麻繩就割斷了開,謝怍微微轉了下手腕,緩解了下手上的酸麻後,便再次拿起碎茶杯割着腳上的麻繩。
麻繩斷開,謝怍将腳伸到地上站起身,轉過身居高臨下的望着虛弱躺在床上的多魚。
片刻,彎腰動手将她腳上的麻繩割斷。
多魚感受到束縛着雙腳的力量消失,她蒼白的唇彎了彎,虛聲開口道謝:“謝謝哥哥。”
謝怍平靜的望着她,淡聲開口:“還能起身嗎?”
多魚這次嘴角彎的大了些:“能。”
多魚緊緊咬着牙,盡量忽視後背的疼痛,手杵在床上将自己的身子支起來。
多魚半撐在床上呼吸淩亂的喘了口氣,随即将腳慢慢的伸到地面上。
其實她每動一下後背就疼的厲害,腳慢慢的挪動,後背的疼痛也就慢慢的折磨着她。
多魚閉了閉眼,狠下心,一下将腳落到地面上,而後背也因此撕扯着疼。
多魚緩了一秒,随後将被綁着的雙手擡到謝怍面前,望着他有氣無力的笑道:“麻煩哥哥了。”
謝怍看了她一眼,然後修長的手指拿着碎茶杯割斷多魚手上的麻繩。
随着麻繩落地,多魚的雙手也無力的垂落在床邊。
多魚站起身,望着謝怍抱歉的笑笑,剛要開口說話,謝怍便撿起地上的麻繩坐回了床上,下一瞬,便恢複成了剛剛被綁着的樣子。
多魚笑了笑,随即也将地上的繩子重新繞在自己的腳上和手上,往門邊的方向蹦跳而去。
多魚來到門邊打開門,望着站在門邊的兩人虛弱道:“大娘能煩你進來下嗎?”
大娘先是看了看多魚身上的麻繩,見其完好如初後,才開口道:“怎麼了?”
多魚虛弱道:“大娘我身上有些不舒服,您能進來幫我看看嗎?”
大娘:“有什麼直接在這說就是。”
多魚看了眼旁邊的餘棄,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大、大娘我、我說的是姑娘家的事,餘棄不方便在場。”
大娘看她羞澀的神情,大概猜到她想說的是什麼了。
再觀她面色蒼白,也不似作假,畢竟姑娘家在來月事時,身子的确是會不舒服。
但下一秒,大娘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今日大喜之日來!
大娘扭頭看向餘棄:“你在這等着。”話罷,擡腳進了屋。
大娘關上門,剛想轉身說話,脖頸處就傳來尖利而冰冷的觸感。
多魚附耳在大娘耳邊威脅道:“不準出聲,否則殺了你!”
大娘剛想開口呼救的舉動也因多魚的話歇了下去,她慌亂點點頭,示意多魚她不會出聲。
多魚将大娘帶離門邊後才低聲開口:“你等下叫餘棄推一張牛車過來,理由是什麼你自己想,但若是你敢跟我耍什麼心眼,你自己掂量着自己的命夠死幾次!”
大娘此時那還顧的了成親什麼的,自己的命才是最緊要的,畢竟天下姑娘多的是,等往後再幫餘棄尋一個就是,大娘連忙點點頭:“明白明白。”
多魚跟着大娘來到門邊,大娘沖門外的餘棄道:“餘棄你去推一輛牛車到這裡來。”
門外的餘棄雖不明白大娘要做什麼,但還是應道:“好。”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車轱辘的滾動的聲,随之而來的是餘棄的聲音:“大娘,牛車推來了。”
大娘看了一眼多魚,開口道:“你上外面等我。”
“好。”餘棄的腳步聲逐漸走遠,過了一會兒,多魚轉到大娘身後用手中的碎茶杯抵着她的脖頸叫她開門。
門外除了一輛牛車其餘的什麼都沒有,多魚他們三人依次上了牛車。
多魚與謝怍分别坐在大娘身側,而他們的模樣也恢複成了被綁着的樣子。
大娘駕着牛車來到外面,外面熱鬧的賓客見狀紛紛不解的道:“大娘你這是帶着新娘子走哪去?”
大娘笑罵:“我去哪還要向你交代啊!怕我将新娘子拐跑啊!”
說話的男子笑了笑:“哪能啊,這不是成親的時辰快到了,我怕耽誤吉時嘛。”
大娘将牛車駛出去:“放心,耽誤不了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