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魚皺眉,目光快速的在四周掃尋着,在看到側前方零散躺着的蚌後,奮力朝其遊去。
多魚在蚌前停下,将腰上的布袋打開,把面前這些蚌一個個裝進布袋裡。
多魚運氣還算不錯,這一堆蚌剛剛裝滿布袋,不用再遊去其他地方找蚌。
她将布袋系好,奮力向上遊。
多魚頭探出湖面,餘棄見狀連忙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扯上了船。
多魚從湖裡的漂浮感變成了落在實處的踏實感,擠在周身的壓力也瞬間退去,憋悶的難受感也瞬間好轉了許多。
她将腰間的布袋解下來遞給餘棄,餘棄打都沒打開看一眼直接将其遞給身後的男人,神情關心的望着多魚:“沒事吧?”
在湖裡遊了許久,多魚身上虛的很根本沒力氣開口說話,隻對他搖了搖頭。
船隻回到湖邊的時候,餘棄想背多魚但被多魚拒絕了。
多魚擡腳下船,眼前突然伸過來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她愣了愣,擡頭朝手的主人看過去。
謝怍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一雙眼正淡淡的望着她。
多魚抿了抿唇,将手遞了過去。
手掌相握,多魚冰涼的手反倒襯得謝怍溫涼的手掌暖了幾分。
待多魚站穩,謝怍便不着痕迹的放開多魚的手。
因今天收獲不小,晚上大娘招呼着漁莊上的人吃席慶祝。
多魚酡紅着臉身上是一陣接一陣的熱潮,她靜靜的躺在桌上聽着外面的熱鬧。
多魚将被褥一半鋪在桌子上一半蓋在身上,其實她身上熱的很,尤其再加上身上的被褥那簡直是又悶又熱。
她隐隐覺得自己有發燒的趨向,因此不敢将被褥掀開半分,隻緊緊将自己密不透風的蜷縮在被褥裡。
屋子裡漆黑一片而屋外是隐約可見的燭火星光。
多魚睜眼愣愣的望着從門外透進來的橘紅色燭光,耳朵裡是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的說話音。
多魚翻了個身,閉上雙眼将被褥拉至頭頂。
門外的吵鬧聲小了些,多魚心裡的煩躁也弱了些,漸漸的,她抵不住腦中的昏沉睡了過去。
半夜,多魚發起了燒,臉頰通紅周身滾燙。
燒的迷迷糊糊間,多魚嘴裡說起了胡話。
謝怍在黑暗中緩緩睜眼,耳邊是多魚呓語的胡話。
聽了有半晌的時間,謝怍平靜的翻了個身,慢慢閉上雙眼。
雞鳴聲起,晨光透進屋内。
多魚迷迷糊糊睜開眼,她昨夜雖昏沉的厲害,但還是能感覺到自己半夜發起了燒,她将捂在被褥裡的手伸到額頭上探了探溫度,雖然還是有些燙但好在不是很嚴重。
昨夜昏沉發熱間她也不敢将被褥掀開,這般死死捂了一夜,身上盡是粘膩的細汗。
謝怍的聲音溫溫響起:“燒退了?”
多魚先是沒反應過來的愣怔了一下,但随後便語氣含笑道:“燒退了,惹得哥哥擔心了。”
謝怍沒出聲,床那邊響起輕微的摩擦聲,片刻多魚身側便出現了個挺拔的身影。
謝怍淡淡的望着她,溫和開口:“還能起來嗎?”
多魚眨了下眼:“能。”
多魚和謝怍被指來河邊漿洗衣物,望着那幾大盆髒衣服,多魚合理的懷疑全漁莊人的髒衣服都在這了。
她低頭歎了口氣,認命的搓洗着手中的衣物。
好在這堆髒衣服不是她一個人在洗,她扭頭看了看身側的謝怍,不得不說,這人心性雖涼薄但無論做什麼都是一幅談詩作畫令人賞心悅目的風雅之感就連幹苦活、累活時也是如此。
多魚蹩了蹩眉,轉頭不再看他。
有幾個男的路過多魚他們這邊,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往他們這邊扔了幾顆石子。
水花濺到多魚他們臉上,尤其是謝怍,衣袍被水花濺的濕了大片。
謝怍溫和的眸一寒,他垂下眸掩住眼中的狠意,動作不緊不慢的将清洗好的衣物放進盆裡。
多魚漿洗衣物的手一頓,随即若無其事的繼續漿洗着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