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魚低着頭,一本正經的胡謅:“自是這樣。”
這組剛分出來,呂如便興沖沖的吩咐與組數相對的下人拿着放了白色桔梗的托盤站到最前面。
多魚磨蹭的朝謝怍走過去,望着越來越近的人,多魚胸口又開始痛了起來。
可這個遊戲本就需要近距離接觸,即使多魚有心想要離謝怍遠點也是不行的。
多魚低頭望着正将她和謝怍綁在一起的繩子,望着繩子打好結,多魚才堪堪放下想要将腳上的繩子扯下來的沖動。
多魚一直低着頭,周身的細胞沒有一處不在排斥着身旁的人。
多魚上半身一直在努力的不碰到謝怍,許是多魚動作明顯,謝怍察覺到什麼,扭過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鑼鼓聲響,其他人都奮力的朝終點跑了去。
謝怍側頭望着一直低着頭的多魚,平和開口:“走吧。”
多魚讷讷點了點頭,悶聲道:“嗯。”
謝怍說走還真是走,完全沒有要像其他組一樣跑起來的想法。
毫無疑問,謝怍他們是最後達到種終點的那組。
謝怍拿過托盤上的白色桔梗,擡手就要将其别在多魚的頭發上。
多魚卻被謝怍的舉動吓了一跳,整個人往後一仰,驚恐的望着他,失聲道:“你做什麼!?”
周雪安等人奇怪的望着多魚,不明白插個花而已她為何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謝怍的手頓在半空,那雙幽靜的眸微不可見的沉了沉,随即在對方恐懼的眼神中平靜而不容拒絕的将白色桔梗别在了多魚的頭發上。
做完這一切後,謝怍自然的收回手,随後拿出白錦帕細細擦了擦剛剛為多魚别花的那隻手:“周二姑娘為何這般大的反應,是以為謝某要對你做什麼嗎?”
謝怍擦好手後又将白帕規整的折好放在面前下人的托盤上:“若真是如此,那周二姑娘便多慮了,謝某暫時沒有對你做什麼的想法。”
一席話畢,他們腳下的繩子也被解開,謝怍沒有再望多魚一眼,頭也不回的徑直走向人群。
剛剛謝怍對多魚說話時,多魚的腦子一直嗡嗡的,她感覺那時外界說的話都遊離在虛空之外,她聽不清謝怍在說什麼,隻看見他的嘴唇在一張一翕。
等謝怍離開她身邊時,她以為失聰了的雙耳才恢複了正常。
她平複着心跳,而抽離體外的力氣也逐漸回籠,等力氣恢複了七八分,多魚才擡腳朝那群人走去。
見多魚過來,李依依陰陽怪氣的與周袖交談:“要是人人心中都有一把秤就好了。”
周袖笑問:“為什麼這麼說?”
李依依繼續陰陽怪氣:“好随時随地稱稱自己幾斤幾兩啊!”
周袖臉上的笑容大了幾分:“嗯,你說的是。”
呂如聽不懂她們話中的暗湧,高興的拉過剛剛走到這邊的多魚:“多魚姐姐,你和謝家哥哥輸了,你們得接受懲罰!”
多魚打起精神,對她笑道:“什麼懲罰?”
呂如就在等她這句話,興沖沖的将準備好的宣紙從身後拿出來遞到多魚面前:“多魚姐姐選一個吧,選中哪個宣紙就按哪個宣紙上的規則進行懲罰!”
多魚望着那些折好的宣紙,擡手随意抽了一個。
呂如把剩下的宣紙遞給下人,興沖沖的搶過多魚手裡的宣紙,迫不及待的打開。
周容等人想要湊上來看看懲罰是什麼,但卻被呂如啪的一聲将宣紙合上,扭頭對那群想偷看宣紙上内容的人嚷嚷道:“你們不能看!”
周容不屑的“咦”了聲:“誰稀罕!”
呂如努努嘴,瞪了他一眼。
呂如防着那些想偷窺的人,把宣紙上的内容悄悄給多魚看。
多魚以為結束了那磨人的遊戲接下來的懲罰就沒有什麼了,反正懲罰大抵不過是喝酒或是在體力上做做文章罷了。
可當看見宣紙上的内容時,多魚才發現她的想法是有多麼的天真!
呂如對她狡黠的眨眨眼:“多魚姐姐,去吧!”
多魚低頭無奈的看了看今天“運氣”爆棚的手,她這手怕是開過金光吧,要不然怎麼一抽一個準,越不想抽到什麼就越抽到什麼呢!
她要是早知道自己的這雙手有這等化神奇為腐朽的能力,她早前就不賣魚了,直接在賭坊買個拖,她押大拖押小,指定賺的缽滿盆滿,直接走向人生巅峰啊!
多魚被呂如推到謝怍面前,随後呂如便退開了,站在不遠處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道:“謝家哥哥,等下多魚姐姐問你的問題你都要回答,這是懲罰!”
多魚和謝怍相對而站,兩人之間相隔一米。
多魚望着面前如水墨畫般甯靜平和的人,想到宣紙裡的内容,在心底深深歎了口氣。
謝怍望着表情明顯無奈、掙紮的多魚,不知道那宣紙裡到底賣了什麼葫蘆。
多魚對謝怍福了個身:“謝大人,接下來的話若有冒犯之處皆不是我所願,望您多加諒解。”
多魚深吸了一口氣,目光不敢直視謝怍的眼睛,隻敢将眼神落在謝怍的鼻骨上,聲音脆而清晰的道:“謝大人貴庚?”
謝怍眉眼平和:“二十有一。”
“謝大人家中幾口人?”
“三口。”
多魚目光往謝怍鼻骨下方一飄:“謝、謝大人可否婚配?”
“未曾。”
多魚的視線飄到謝怍的下巴處:“謝大人心、心中可有心儀的姑娘?”
此問題一出,在場的姑娘都正襟危坐了起來,一個二個緊緊盯着謝怍。
謝怍眉頭一皺:“沒有。”
這個答案雖令在場的姑娘失望,但也讓她們懸着的心放了下來,沒有總好過有,這意味着她們還有機會不是嗎。
多魚問完這個問題後便沉默了下來,看着靜默不言的多魚,呂如忍不住催促道:“多魚姐姐你說啊!”
多魚視線飄到地上:“謝、謝大人覺、覺得我如何?”
這個問題一出,謝怍的眉頭便緊緊皺了起來,一雙眼深深的望着多魚。
半晌,才聽的謝怍緩緩開口:“周二姑娘蕙質蘭心是個聰慧的姑娘,”謝怍話語頓了下,接着道,“謝某為能有你這般鐘靈毓秀的妹妹而感到開心。”
兩人最多是沾了點姻親,身上無半點血緣關系,現在由謝怍這麼一說,沒關系的二人瞬間變成了兄妹關系。
這是既不落人臉面又撇清一切可能的誤會啊!
即使多魚的确對謝怍有點想法,但此時聽了謝怍的話也該明白,人根本半點都看不上她,她該羞愧難當的知難而退、本本分分的做好她的閨秀,切勿越線了才是!
但好在多魚心中對謝怍根本沒有半點想法,所以她巴不得謝怍與她撇清關系。
若謝怍的前半句話惹得在場的姑娘變了臉色,那後半句話便使得在場的姑娘用鄙夷且幸災樂禍的目光看着多魚。
野雞始終是野雞,永遠也變不了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