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看向謝父,謝父稍怍沉吟,同意了這樣的處理方法。
下人連忙出去将人帶進來。
宋暮碰到多魚有些涼的手,目光在她臉上一轉:“身體不舒服,手怎麼那麼涼?”
多魚搖頭,讨巧笑道:“可能是餓了。”
宋暮沒再說什麼,讓她坐回位置吃飯。
等身邊的人坐下,謝怍扭頭看過去,目光停在多魚半垂的眼睫上,動手給她盛了一碗熱湯。
多魚低聲道謝,手卻沒碰那碗冒着熱氣的湯。
不一會兒,下人就帶着他們口中的瘋花子進了府,要将人關去後院,必會路過多魚他們所處的前廳,剛帶着人經過前廳,本來還算聽話的瘋花子卻掙紮起來。
下人連忙按住她,卻不想這瘋花子力氣突然大了起來,一時不察竟被她掙脫了去。
瘋花子直直往前廳裡跑,好在才跑到半道,人就被追趕上來的下人按在了地上。
瘋花子直沖着前廳嚷嚷,下人怕她吵到貴人,将她的雙手用力一扭,咒罵:“閉嘴!再吵吵拔了你的舌頭。”
可這女人的神情動作都透着不清醒,又怎麼聽得懂他說的話呢。
多魚從看見瘋花子的樣貌後,人就發怔起來,就連周渡夫婦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多魚在看到瘋花子的手被扭起來的時候,突兀的站了起來,引得衆人驚詫望向她。
姜靜皺眉望她:“多魚!”
多魚恍若未聞,直直朝瘋花子走去。
随着多魚的走近,瘋花子突然嗚咽起來,臉上的髒迹也随着淚水滑落。
謝怍望望那瘋花子,又轉向多魚,面上表情若有所思。
多魚一慣好性,這時卻破天荒的落了笑臉:“把手拿開。”
下人沒發覺她神色不對,殷殷讨功:“周姑娘,這女人神志不清醒,您别靠近,擔心她傷到您。”
另一個下人注意到多魚的神色,不敢再扭着瘋花子,連忙放開手。
多魚蹲下身,掏出手帕擦拭女人的臉,聲音柔的不像話:“怎麼到這來了?”
這時,周圍的下人才聽清瘋花子嘴裡一直嚷嚷的是“多魚”,他們謝府未來的主母,姓周名多魚。
下人們的臉色怪異起來。
謝怍緊緊皺眉望着這一幕。
瘋花子從地上爬起來,慌忙從懷裡掏着什麼,半晌,從懷裡掏出一個溫熱的饅頭,小意讨好的遞給多魚。
多魚眼睛一紅,眼角閃過淚意,再等人仔細望去,已窺不見端倪。
多魚笑着接過饅頭,柔聲問她:“肚子餓不餓?”
瘋花子見她接過饅頭,開心的笑起來,搖搖頭複又點點頭。
多魚把她臉頰的碎發挽到耳後:“那我帶您去吃飯好不好?”
女人開心的笑起來,點點頭。
宋襄貌似驚疑的道:“多魚妹妹和這瘋花子認識?”
多魚扶着瘋花子起身,遙遙對宋襄福身:“回公主的話,認識。”
宋襄似是想到什麼,驚疑出聲:“本宮曾聽說你有一名瘋掉的養母,”宋襄似是不敢置信的望望多魚,又望望瘋花子,“這、這人該不會就是你那瘋掉的養母吧?”
“可本宮聽說,你養母不是死了嗎?不是你為了回周家......”後面的話宋襄沒說盡,但話裡的深意在場的誰都懂。
多魚定定望着宋襄的臉,沒有開口回話。
宋襄見多魚如此,臉色也漸漸冷了下去。
最後還是姜靜開的口:“回公主話,此人正是小女的養母。”
有人倒吸了口氣。
宋襄的視線一直在謝怍身上。
謝怍不錯眼的望着多魚,眉頭緊緊皺着。
宋襄心裡湧上快慰,端起酒盞飲了一口。
多魚對上謝怍的目光,隻一眼,就移開視線。
姜靜隐下心中的不快和疑惑,起身朝多魚和她突然出現的養母呂清走去。
呂清看到姜靜過來,連忙将身子縮到多魚身後,隻露着一雙眼睛望着姜靜。
姜靜伸手要拿過多魚手上的饅頭,呂清卻一改剛才的害怕,沖出來狠狠推了她一把,站在多魚身前,龇牙望着姜靜。
姜靜趔趄了下,看着呂清護幼犢的神情舉止,心中滋味難言。
姜靜扯起嘴角,朝多魚道:“多魚你過來,娘有話跟你說。”
呂清不讓姜靜靠近多魚半分。
多魚緩緩撫着呂清的背,柔聲安慰她。
姜靜語氣重起來:“多魚!”
呂清和多魚擡頭朝她望去,突然間,呂清不知從哪摸出了一個布袋,狠狠扔在姜靜身上!
一個布袋而已,即使力氣再大,也傷不了人。
姜靜面色卻一白,眼神發怔的望着掉落在地上的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