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為何忽而如此歡心?”紅燭邊給楚琰梳頭,與鏡中的楚琰對望,嫣然一笑。
馬車在夜色中穿行,停在一道朱漆大門前。掀簾下車,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青磚大宅。門口站立着兩排身着甲胄的侍衛,顯得氣派非凡。楚琰在引導下,穿過前廳,進入一片寬敞的庭院。庭院中花木扶疏,綠意盎然,假山流水,鱗次栉比。
庭院中央的宴會廳流光溢彩,透出一股雍容華貴的氣息。紅木雕花的門窗大開,絲竹之聲隐隐傳來,仿佛在歡迎賓客的到來。楚琰踏上青石台階,進入廳内,隻見廳中陳設考究,四壁挂滿了名家字畫,顯得極為雅緻。
宴會廳正前方,擺放着一張巨大的長形案桌,桌上鋪着繡有金絲花紋的錦緞桌布。桌上擺放着精緻的青花瓷器,細膩的紋理在燈光下閃爍着柔和的光芒。每一個盤子、碗碟都是手工雕刻的精品,彰顯着主人的高雅品味與顯赫地位。
四周的席位上,早已坐滿了名流貴胄。男賓們身着錦袍華服,女賓們則是盛裝出席,珠光寶氣,笑語晏晏。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得體的微笑,談笑風生。
楚琰在侍者的引領下,找到自己的席位。齊煊一襲官袍,步履穩健地大步走進廳内,魏舒甯緊随其後,翩然而至。上座的魏琮見齊煊進來,微曲着腿,準備起身,齊煊伸手示意。魏琮才又坐了下來,齊煊端坐在正中央,威嚴而不失親切。
魏舒甯順勢坐在齊煊身側,她今日穿着一襲月白色的長裙,氣質高雅,容貌秀麗,宛如下凡仙子。她的眼神在掃過楚琰時,微微一笑,顯得格外溫婉動人。
晚宴開始後,美酒佳肴源源不斷地被端上桌。玉盤珍馐,香氣四溢,每一道菜肴都色香味俱佳,令人垂涎欲滴。酒是陳年的女兒紅,清香撲鼻,入口甘醇。席間的賓客們舉杯換盞,談笑風生,氣氛融洽。
酒過三巡,魏琮端起酒杯,朝楚琰看去,“胡夫人,魏某敬你一杯。”
魏琮此話一出,在場頓時鴉雀無聲,衆人的目光聚焦在楚琰身上。他眼中略過一絲無措,很快穩住了心神,端起案桌上的九轉金絲酒鼎,“魏大人言重了,該民婦敬你。”
魏琮不語,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将金鼎中的陳釀一飲而盡,“陛下有旨。”
在場衆人聞聲下跪,聽候旨意。
“為表彰楚琰在惠民險的推進過程中,功勞卓著,特賜黃金百兩。”魏琮停頓片刻。
“謝陛下隆恩。”楚琰謝恩,接過聖旨。
“陛下還下旨準許胡夫人擴大保險經營範疇,直至淮河以南。”魏琮此話一出,在場衆人皆沸騰起來。
淮河以南的區域,那可是半個大姜朝的領土。楚琰在烙城推廣保險,卓有成效,陛下便允許她拓展惠民險的範圍。可淮河以南地貌廣闊,肯定要比處理一城的保險業務要難得多。
楚琰臉色微頓,思緒轉圜,又看了眼齊煊,他神色不明。
“民婦謝陛下隆恩,定當竭盡全力,推廣好南方諸地的發展保險事業,以不負聖上厚望與垂愛。”楚琰跪下謝恩,齊煊看着她的眼神浸潤着些許憂慮。
在繁星點點的夜空下,楚琰從宴會廳中緩步走出,微醺的她隻覺空氣中透着一絲清涼。她在庭院中漫步,耳邊傳來陣陣絲竹之聲,花香撲鼻。月光灑在她的臉上,映出一片柔和的光輝。
正當她在庭院中的石徑上漫無目的地走着時,忽然一道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她的面前。楚琰擡頭一看,竟是齊煊。齊煊眉宇間透着一股英氣,目光炯炯。
楚琰心中微微一驚,穩住心神,含笑問道:“不知齊大人有何指教?”
“未曾與本官商議,你竟擅自接管南方各省保險業務,豈非草率行事?”齊煊表情嚴肅。
“齊大人,要擴大保險覆蓋面,共濟更多的百姓,擴大經營管理的區域勢在必行,我想不到任何理由拒絕。”楚琰據理力争,氣勢不落下風。
齊煊轉身,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緒,“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是魏琮向陛下請旨,讓你接管南方各省的保險業務,可南方各省的境況,甚為堪憂。”
“風險越大的地方,越需要保險。”楚琰眼神堅定地看向他。
耳邊忽而傳來魏舒甯的笑聲。不遠處,魏舒甯在回廊處正被幾個貴公子圍着,談笑風生,花前月下。楚琰心中不由得一動,回首望了一眼齊煊,發現他正目光深邃地看着遠方。
楚琰帶着幾分醉意和心中的複雜情愫,月光下的庭院顯得格外甯靜,隻有花香依舊,伴随着夜風輕輕飄蕩。
“别看了,魏小姐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人家要嫁的那是當朝太子,當太子妃的人。豈能看上一小小縣官?”
聽着楚琰拈酸吃醋的言語,齊煊忽而來了興緻,轉頭看向楚琰,“你又怎知魏小姐她看不上我?”
“那還用說?一個太子、一個是小小的縣官,哪個世家閨閣女子不會選?”楚琰話趕話地噎住齊煊,眯着眼看他。
“太子殿下,去哪兒啦?你讓舒甯好找。”隻見魏舒甯朝齊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