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春言結果銀票，看到果真是是兩張面額一百兩的銀票，借還之間不過一日工夫，便翻了番，比放印子錢還暴利，開始羨慕宋雲生的運氣，她怎麼沒有遇到一個家底殷實的俊秀道長呢。

最好這個道長長得比謝景初還要英俊，比喬月影還要有錢，而且還沒有王珅那樣的婆婆和姑子，這夢真好啊。

六月初十，是青山書院女學招考的日子，細算起來謝景初教隻教了她十天左右。

但已經讓賀春言煩不勝煩。

“明日就要考試了，你這幾日還是不夠勤勉，等進了書院一定要更加上進。”

賀春言看着謝景初把她弄亂的書桌一一擺正，跟有強迫症一樣，筆架上的筆上面的印記都要朝同一方向。

賀春言忽然問他：“謝六郎，你會喜歡姑娘嗎？”

謝景初看着她，表情雖然沒有變，但是紅透的耳根子卻出賣了他。

“哦，哦，别誤會，我沒有别的意思，隻是好奇，像你這樣的性格，大家又青春年少，情窦初開的年紀，但你看上去不會喜歡姑娘吧。”

謝景初神色稍定：“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我還是個秀才，等到中了進士……”

“行了，别說了，謝師傅，等我考上一定給你擺一桌……”她大大方方走了。

留下謝景初搖搖頭,王家不會要這樣性子的媳婦的，嫁過去了也會受到非議，她應該要再上進一點，精進學識，提升修養，做個大家閨秀的楷模。

想起她的問題又搖了搖頭，大丈夫應志在四方，少時就沉湎于兒女情長，以後還有什麼出息。

女學考試那天，賀春言終于看見她爺爺待過學院兼她爹的母校。

青山書院坐落在京郊，傳說這本是前朝範遙的私人園林，後因破落轉賣到清河林氏一家，林氏的先輩在此開設青山書院，請了諸多大儒詩人在這裡講學聽課，每年科考十者中八，也成了北地最有名的書院，在她爹賀謙讀書的時候，風評遠遠高于國子監。

瞧着的确有葳蕤軒茂之氣，參加考試的人也太多了，各家的華麗馬車下下來的全是青春年華的女子，講究些的帶着帷帽，不戴的人也有。

“喏，你看，這是金城縣主，她覺得自己是汴京第一美人，我覺得她和王嬌長得也差不多。”

“你看這是林家的姑娘，她們家人雖然矮，但是腦子好使啊。”

喬月影在馬車裡指着各位姑娘給她介紹，但是賀春言都快緊張死了，哪裡還看得到姑娘。

“你都不緊張的啊？”她感覺自己手都快抖了。

賀春言雖然是個現代人，考過的考試沒有上千也有上百，但是她照樣緊張，這叫東亞後遺症。

“緊張什麼？後面的又不用排名，我娘又沒要我做狀元，這個你得看看，你看這是傅公子，他可比王珅有名多了，人人都說他是汴京第一美男子。”

“來我看看。”賀春言聽見美男，湊到窗邊看。

隻見一個身材瘦長如同筆杆子的弱雞男子，面若敷粉，唇若丹朱，表情含笑，一雙狹長的窄眼，行動起來不見潇灑隻剩下妩媚風流了。

“他怎麼還抹粉啊，這眼睛遠看一條縫一樣，他不應該美男子，應該叫一條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條縫哈哈哈，王嬌最喜歡和傅蘊玉說話了，你要是說他是一條縫，王嬌能活活撕了你。”

“她什麼眼光，這長得還不如謝景初。”

喬月影看向她：“你以後莫說這話，不然有的是人叫你去劉太醫那裡看眼睛的。”

賀春言撇撇嘴：“快快快下車，趕緊考完就回家吃飯啦。”

兩個人進了考場，隻見前後左右都是年齡相近的女孩，有的看上去溫文爾雅，有的看上去冷若冰霜，有的自持身份，一個眼風都沒有。

得虧考試簡單，賀春言寫完便開始琢磨做詩。

巡考的老師像是認識她似的，她寫詩冥思苦想的時候就站在她旁邊，等她寫完，又輕歎一口氣走遠了。

心道有那麼糟嗎？

考完以後，賀春言連着睡了好幾天懶覺，近半年時間她都沒有這麼舒服過了，自從進京城，又是客居王家，又是搬家，還要去城南讀書，王大人丁憂在家很少放假，作業還多，讓賀春言這個混子苦不堪言。

今日放榜她請喬月影來家吃火鍋，兩人在放了冰的屋子裡涮羊肉，簡直是人生最暢快的事情。

“放榜了放榜了，小姐過了，喬小姐也過了，小姐還是第五名。”

賀春言：“真的假的？”

喬月影先是震驚：“你竟然是第五名？那王嬌呢？”

後是氣憤：“我以為你跟我一樣不喜讀書呢！”

又是竊喜：“王嬌在家還不得氣死。”

賀春言塞了一口羊肉給喬月影，心想這下真得要給謝景初擺一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