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月影也想起了什麼似的:“我就說我在哪裡聞過!難不成謝六郎也去公主府的花房去過?”
賀春言此時覺得自己正在古代社死現場,沒想到謝景初繼續面無表情地說:“公主府的賞花宴自然是來賞花的,花房的月季花開得好,我去看看,有什麼不對嗎?”
那婁七娘聽了倒沒什麼反應,關注點回到了賀春言身上,氣氣呼呼地指着賀春言:“你,剛才評詩的時候為什麼說瞎話?那傅蘊玉怎麼比得上王珅?”
賀春言看婁七娘一團孩子氣,不好計較,隻能說:“可能是我品鑒能力不如我爹,但是各花入各眼,也不能讓人人都與七娘你一樣吧?”
喬月影也幫忙,她氣性更大:“你有本事問金城縣主去,别來欺負春娘,再說了,王珅都不敢說傅蘊玉不如他,你憑什麼說啊?”
“你,你,你,大表哥,你說句話啊。”婁七的孩子脾氣又發給了謝景初。
謝景初皺眉說:“你娘早就在馬車上等着了,别讓她等太久,下次若有争論,也得有了道理再說,無理辯三分在哪裡都是行不通的。”
那婁七瞪他一眼,氣呼呼地走了。
賀春言看着她小孩子脾氣一樣,心想謝景初娶她進門,就跟養女兒一樣,反過來,她也是真得了個新爹。
喬月影上了馬車,拽住她的胳膊,質問說;“說清楚,你和謝六郎怎麼回事?”
賀春言就把自己和謝六郎看到公主府的庶長子和人摟抱着親密的事情說了,解釋說他們倆不得已在避開在花房,因此沾染了月季花香氣,順便告訴她,那婁七和謝景初今天來相親的,可惜婁七沒看上謝景初。
縱然是見多識廣的喬月影也被這八卦連連震驚,緩了好一會才說:“我就說你怎麼和謝景初一塊去了,還以為你不想嫁王珅,準備從他好兄弟那邊下手呢。”
賀春言;“……也不至于如此。”
“公主府的庶長子啊,吳藻這個人是驸馬和原先的夫人生的,從小和其他人不一樣,他好南風大家都知道,隻是另一個人是誰,你說還穿着宮裡的衣服,宮裡隻有太子,太子今日在宮裡陪皇後娘娘,太子又沒有兄弟,不可能有其他人啊。”
繼而轉到婁七娘身上:“她就是被婁夫人慣壞了,誰讓她們家出了婁太後呢,于是她們家就喜歡将女兒慣得不成樣子,你别看她像個小孩子,她比你我還要大兩歲,王珅給她下了迷心竅的蠱蟲,我看她巴不得嫁入王家。”
“你不想嫁,幹脆讓她嫁好啦,她和王嬌能打個平手呢。”喬月影眨巴着眼睛,給她出招。
那到時候從婁七娘那裡也是條路啊,不過為了她退婚,婁七就要嫁王珅,憑什麼,王珅怎麼無論怎麼樣都占便宜啊。
“今日辛苦你,明天給你帶肉松小貝,好好休息吧,明天還得上學呢。”
兩人在賀府門外分别,賀春言見過父母也回到院子裡,讓竹心給她又多上了兩碗飯,今日總算讓退婚之事進了一大步,人逢喜事精神爽,可不得多吃兩碗飯,吃飽喝足睡得才香好嘞。
天色已暗,武安侯府中婁大夫人的院子,下人們忙着擺飯。
婁大夫人面色有些不忿,順帶着嘴裡的話也就不怎麼好聽:“也不知你随了誰,長成如今這個樣子,這說出去全城的人都要怪我對你不用心了,你天生八字硬,克父克母克妻子,如今你十八歲卻還未訂親,陛下關懷,又問了你大伯父,我今日又帶你跟親侄女相看,可你總擺着這副臉色給誰看?七娘說你為人刻闆,倒是真沒說錯,我看你冷心冷肺,喂不熟,罷了,吃什麼吃,都給我撤下去。”
謝景初站起身,躬身道歉:“讓伯母生氣了,可能是我隻是白身,沒有功名,等我考中進士,那時候再考慮親事吧。”
婁大夫人不耐煩揚了揚手,謝景初行禮退下了。
他腹中饑餓但心中更是茫然,從小就是如此,大伯母喊他來吃飯,一上飯桌卻是生氣,訓完話等着他認錯,可認了錯大伯母就更生氣了。
回到房裡,他喊丫鬟去廚房端些東西過來,可那丫鬟回來手上空空,對他說:“堂少爺知道夫人生氣,特地喊廚房重做了這一桌,去陪着夫人用飯呢,這會子廚房沒工夫呢。”
謝景初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竟然惹了伯母生氣,那便不用飯了,揮手讓丫鬟下去了。
他從小是被伯父伯母養大的,大伯父大伯母為人嚴厲,他們對堂弟很是慈愛,他自知自己是寄人籬下,要惹人喜愛就要付出更多。
尤其他考上青山書院,堂弟卻隻能進國子監讀書的時候,伯父對他也終于和顔悅色起來,伯母也開始關懷他,謝景初從這些過去裡學到了不少。
是想到這裡,他摸了摸餓得翻江倒海的肚子,肯定地說:“是的,這世間就是如此,做對了有賞,做錯了有罰。”
窗外明月藏匿入雲間,風起,心亦平。
第二天一早,又是視死如歸的古代早八,賀春言一臉幽怨地到青山書院,臨行前宋夫人看着她欲言又止,猶豫了半天才告訴她。
“王大人要被起複了,王珅也要回去上學了,陛下開恩可以科考,但是王家人重規矩,兩個孩子可以去上學,到時候你見了…若是你有什麼心裡話,回家來告訴母親,不需要擅自做主。”
賀春言還沉浸在晨起的情緒裡,一個字都沒聽清楚,上了馬車才回過味,莫不是母親知道了什麼?
她坐在書桌前發着呆,隔壁竹菊班吵吵嚷嚷,喬月影從那邊過來,說是王嬌為了傅蘊玉和婁七娘吵起來了。
“小娘子拌嘴啊。”賀春言隻淡淡說了一句。
“你怎麼今日興緻不太高啊?莫非後悔了,還是想嫁王珅啊?”喬月影說些笑話逗她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