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還有比關系親近的親戚發财更好的事嗎?
賀春言在宋府,那可真是衆星捧多,舅舅們和舅媽們恨不得把她當女兒寵,當天晚上就去明樓訂了一桌席面送到府裡,賀春言吃的那叫一個開心,平常在家裡臭美,給自己立下許多規矩。
什麼晚上少食,清淡飲食統統不見了,在親戚家小住宛若出門旅行,一切标準都可以被打破,賀春言吃了個肚皮渾圓躺在床上。
又翻下床,坐在桌前,拿出一張花箋,寫上自己來了舅舅家小住,希望喬月影換個地址,她吃了明樓的席面和明月居的新菜,如果喬月影喜歡的話,等她回來一起去吃。
賀春言心滿意足地又回到床上,喬月影饞她太久了,她也要饞一饞喬月影。
“明日王夫人要去看玄機先生…”賀春言喃喃自語中,忽然想起什麼。
“竹心,竹心,我問你個話兒。”
“端午節之前,我爹是不是說他被陛下誇贊了詩文…”
“哎呦,姑娘,這怎麼會忘呢,陛下惜才,還說我們家老爺的詩作可以在史書寫一筆呢,這是多麼大的誇獎啊。”
賀春言複又躺下,她就說嘛,一副藥就能讓王夫人改變心意,同意娶她,肯定是不行的嘛,一定要是賀謙升職什麼的才可以。
雖說是救命之恩,可當日慈仁寺那麼多公子小姐,那麼多仆婦下人,衣物藥材那都是備全了才出門的。
說是她的藥貼,賀春言都有些懷疑,真是她的嗎?喬月影那裡還有幾副藥呢。
由這救命之恩,又想到另一個救命之恩。
她對謝景初也确實是救命之恩的,真真切切的,他倒是隻會恩将仇報,怎麼不說以身相許呢?
哼,還是不夠真誠。
賀春言想到這裡笑出來,謝景初愛許誰許誰吧,反正她打死也不要。
一覺好夢,宋府和賀家的規矩都不大,她睡到日上三竿也沒有人說什麼。
剛洗漱好,穿好衣裳,就聽見門外的婆子說,雲娘那邊讓賀春言過去呢。
巧的離譜,賀春言的馬車剛好趕在王夫人的馬車屁股後面,不過她今日的轎子是宋府的,王家人不認識,要不然撞上面,真是有點尴尬。
她到明月樓裡買了點心,喬月影說她跟老太太一樣,偏愛一些軟爛甜膩的點心,可能是牙口不好。
賀春言在樓上看話本,看的她頭暈眼花,站起來在床前窗前看看樓下。
發現謝景初一個人進了明月居,穿了一身石青織錦布直綴。
“人怪好看,性格也真是怪…”賀春言硬生生忍下“讨厭”那個詞。
今日發生了太多巧合,謝景初進了她旁邊的廂房,和一個中年男子一道進去的。
“這誰啊,看來還挺富貴的。”
沒想到這店的掌櫃親自為他們服務,廂房不隔音。
聽見掌櫃說:“侯爺許多日子沒來了,定是我明月居的菜不如明樓的,今日新來了個廚子,還算可口,希望侯爺和公子吃的舒心。”
這邊大大咧咧偷聽的賀春言想,哦,這就是傳聞中的武安侯啊,謝景初那個苛待子侄,被陛下臭罵一頓的大伯父。
“六郎,伯父今日來找你,是希望你回到侯府,再怎麼說,你是姓謝的…”
“是,你大伯母這人,做了許多錯事,可你要知道,她心不壞,這麼多年你在府中長大,衣服鞋襪哪一個不是她置辦的,她雖言語刻薄了些,可她親自為你求趣的是娘家侄女,伯母做到這份上,你還要他做什麼…”
“伯父,我不想回去了,大堂伯是族長,他已經同意我住在周府了,但我依舊是謝家的人…”
“胡鬧,謝家的人就是侯府的人,你繼續住在周府,讓陛下怎麼看我們,讓外人怎麼說我們武安侯府,你這是心有怨恨,存心讓我們侯府身敗名裂嗎?”
謝景初不知說了什麼,那武安侯還在喋喋不休地訓斥他,這邊偷聽的賀春言已經是怒火中燒。
“六郎,跟伯父回家吧,我跟你保證,以後你院子裡的人一定不會再出差錯了。”
“再說了,你院裡的下人為什麼你沒有嚴加管束呢,我不是跟你說過嗎?若是你事情都做周到了,那不會出現差錯的,凡事不先自省,一貫怨恨他人,這是不對的。”
“六郎,你如今這個樣子,太讓我失望了…”
賀春言受不了,出聲諷刺:“侯爺,我從未見過像你這般厚顔無恥之人,你說凡是自省,你自省過了嗎?你怎麼對謝六郎的,你怎麼管束下人的,你的夫人又是怎麼管理後院的,你不自省,要怪罪到謝六郎頭上,哇,你和陛下說的完全不一樣呢。”
武安侯怒氣沖沖:“哪裡來的毛丫頭,我倒要看看是誰管教起我來了!”
武安侯出了房門,沖到賀春言這間房門外,将房門推開,正是沖進來,謝景初已經閃到他前面,擋着他不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