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今日不是來…買東西的嗎?
賀春言和王紳坐在一處,對面就是喬雲空…
他那雙眼睛總是帶着調侃似的,好像他倆坐在一處是什麼趣事一樣。
王紳側身傾向她,低聲解釋:“師妹,真的不好意思…”
賀春言能聞到他身上的竹息香,王紳身上倒總是好聞的,不像謝景初。
“沒事沒事,人多熱鬧…”
菜上齊了,喬月影還在招呼自己二哥:“哥,這道菜是新來的廚子做的,最好吃了。”
“你真是…”喬雲空搖搖頭,還是伸手去撿了那菜。
“最近真是一件順心事都沒有。”喬月影搖頭,反正她自覺無事不可對人言,反正賀春言在這裡。
“怎麼?你有什麼不順心的,說出來聽聽,讓我也樂一下。”王嬌接茬。
“姐姐…”王紳出言想提醒。
“怎麼了?還不準我說話?”王嬌近日被拘的緊,在各家花宴上準備相看,還不如喬月影自在呢,此刻說話,是兩份嫉妒帶些羨慕了。
王紳知道自家姐姐的火是發給自己看的,因為每每白清然上家裡來,都要拉上她作陪,王嬌最近已經有些煩了。
“…也沒什麼,就是中秋之後,陛下就讓我爹和大哥回烏壘城去,我娘也要跟着去,所以京城裡隻剩我和二哥了。”
賀春言聞言有些驚訝,不過看王紳和喬雲空他們都沒說什麼,也隻是安慰她,她還可以在家多玩一陣子,無拘無束。
心裡卻想,平定烏壘城已經是上一輩的事了,謝景初的爹戰死在那一場戰争裡,喬将軍那時也還年輕,近幾年,朝中武将少了才提拔上來,與皇室沾親帶故,多得榮寵,隻是烏壘城不能被喬家霸着,皇帝總要把喬家家眷擱在京城裡才算放心。
喬雲空這次被調到神龍衛裡,大概是陛下早就想好了。
“賀妹妹頭上的幾隻钗真好看,綠松石和珍珠點綴,分外别緻,不知道是在哪家銀樓買的?”白清然看向賀春言頭上。
賀春言心想,白清然太關注自己了,這钗回家後戴了好幾次,婁七沒問過,喬月影也沒問過。
“是在城北莊子附近的夜集買的,不是京城裡的銀樓。”
“但是東西不比銀樓差呢…”
白清然說話還蠻好聽的,賀春言笑笑,不想聽到她說:“春娘能否送我一隻,我可以用整匣子的珠寶首飾換,絕不讓春娘吃虧。”
桌上衆人一默,各自都想起了前段時間京城那段留言,說是白家姑娘心悅王紳已久,他倆進出都在一處,想來賀家和王家的婚約許是要沒了。
王嬌瞪大眼睛,她這些日子知道家裡父母為着白清然賀春言吵了幾次,但沒想到白清然如此…來勢洶洶,王家與賀家的婚約可是已經傳出去了。
喬月影想說什麼又忍住,她心知賀春言想要退婚,不知道賀春言要如何應對。
喬雲空好整以暇,抱臂看戲,這一桌子的菜都沒有這幾個人好看。
賀春言聽到她這麼問,念頭起來,卻是你們這些大小姐雖說不上跋扈,但是真的有點子煩人了。
“若是平常的東西,換給白姑娘也就換了,隻是這钗環是别人送的,恐怕不好轉贈。”
白清然本是試探一下賀春言的底線,并不是真的想要,也不是真的想刺激賀春言,就是試探而已。
但是她聽到這話,好勝心卻有了:“莫不是紳哥哥送的,那我卻是不好讨要了,能讓春娘這般珍惜,一定是的紳哥哥的心意。”
這哥哥…哥哥的,賀春言覺得,我恨不得親手将你這紳哥哥給你送回家。
“不是我送的,是謝師兄回贈的禮物,這钗環銀樓裡多了去,清娘如果想要,一會讓我姐姐帶着去銀樓裡可以買上許多。”
王紳先回答了,他站起身對着衆人說:“今日是賀師妹邀我出來,給山長買生辰禮的,各位先坐着,我們先走一步。”
賀春言聽到他這般說,也站起來跟着走出去了
王紳這人還挺有趣,剛才是為她出頭?看着不像啊。
人不是物件兒,王紳覺得自己被當成搶奪之物的感覺分外奇怪,尤其白清然對着賀春言說這話,賀春言壓根兒就不想嫁給他。
兩人走街邊,看到街邊有老叟賣釣來的魚。
王紳忽然指着那魚說:“人便如這尾鯉魚,在水裡空遊無所依,以為是自由的,可沒想到隻是在木盆裡等待宰殺。”
賀春言看他臉色沉郁,想來是借物喻人,說鯉魚其實是說自己。
想不通王紳有什麼可煩惱的,父母和睦,出身清貴,自己又有才名,迷妹衆多,長相出挑,人生這麼多東西,他不是占全了嗎?
又不是謝景初,孤兒還被苛待,倒也沒發出這等低沉之語。
她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看到對面賣舊書的店裡站着謝景初。
“謝師兄!謝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