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酸心裡也很酸的許善放下水杯,過去給謝熒惑指路:“你位子在這邊。”
他再給徐潛指路:“你位子在那邊。”
金寂仞跟着許善所指的方向左右來回看,好家夥,一個在北極,一個在南極。
謝熒惑對這安排沒有異議,隻是叫金寂仞去陪徐潛。徐潛也沒說什麼,自覺走去了“南極”。
宴上還有一個新面孔,坐在壯壯子旁邊。兩人挨在一起,簡直就是兩座大山。
謝熒惑過去打招呼:“酷哥,你們宣傳曲作完了?”
這聲“酷哥”叫到葛渠酷心裡去了,他嘿嘿一笑:“沒有,過來蹭你們一頓飯。”
壯壯子對他的夢情歌手顯然有着極高的耐心,眼睛都樂成了一條縫:“哪能叫沒有!酷哥,你就是太精益求精。來,我也敬你一杯!第一次見比我要求還高的人,我佩服死你了,幹!”
謝熒惑莫名感到可怕,換個方向和他的限定大伯朱阿哥敬酒。
碰杯時,已經喝上頭的朱阿哥非要把謝熒惑的果汁換成酒,說:“好不容易見一次,怎麼就喝個果汁?”
“我開車來的,哥,哎哎,哥,真喝不了。”謝熒惑幾經推脫,還是被朱阿哥灌了幾口白酒。
他酒量還可以,沒被這幾口打敗,繼續去敬酒。
輪到阿曼達這一桌,謝熒惑發現黃後和賈秂甪都在。尤其是賈秂甪,他還正想找他呢。
“合同簽好了?”謝熒惑問。
“好了。”賈秂甪說完,猶豫地又說,“聞經理給安排的住宿很好,許副總也很好,經常給我帶冰美式。雖然有點苦,但是很好很好,很好很好。”
他重複了數次“很好”,讓阿曼達陡然生出一點羨慕的心。不過她現在八卦之火熊熊燃燒,拉住謝熒惑的胳膊,悄悄問:“什麼情況啊?我最近在A市電視台工作,聽到《非普通觀察》節目組好像惹上麻煩了。”
“沒什麼,”謝熒惑将手中的酒杯和阿曼達的碰了碰,說,“和節目無關,隻是我們要告方秀。”
“方秀會赢嗎?”黃後作為幕後人員,吃了不少瓜,生怕方秀會赢官司,叮囑道,“你們可别讓他赢啊。”
謝熒惑被逗笑了,點點頭。
全場最為冷清的地方,莫過于“南極”了。自帶制冷效果的徐潛坐在這裡,桌上的人除了金寂仞,大氣不敢出,隻管埋頭吃飯。
“你們這邊怎麼樣?
謝熒惑總算敬到這一桌,酒杯還沒舉起來,徐潛便把早已倒好果汁的杯子換過去。
“我們在享受美食中。”金寂仞作為代表,站起來發言,“在這個值得慶祝的日子,我十分想敬在座的各位一杯。在最為炎熱的夏天,大家不畏懼任何挑戰,一直奮鬥在一線。我特别欽佩諸位的精神,你們就像堅韌的青松,紮根于貧瘠的土壤,卻開出最為青春的一片律……”
“他在幹什麼?”黃後汗顔,“怎麼說的好像你們去戰場了?”
直到金寂仞忽然一頭紮到餐桌上,大家才發現,他們的小金老師不是有感而發,而是喝醉了。
謝熒惑也有些醉了,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被誰扶起來。
“他不用你送,小徐總。”
謝熒惑感覺又有誰拉住了他的手臂,努力辨認說話的人,原來是許善。
面對徐潛,許善絲毫不退讓,讓他放手,卻見謝熒惑笑得沒心沒肺。
“沒關系,就讓他送吧。”謝熒惑擺擺手,“善善,你去陪聞禮,不然他又要不安了。”
聞禮趴在許善背上,酒醒了一大半。他倒不懷疑許善對謝熒惑有什麼心思,許善是個鐵直男,他們當初幫他一起追女生,誰都忘記去問那個女生有沒有現任。
結果鬧了個大笑話,他們四個腦袋聚在許善的手機前,湊許善表白的熱鬧。然而女孩子發了一條:我有男朋友。
許善失戀崩潰,和謝熒惑哭了大半年。
聞禮琢磨,許善就是友寶男。他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卻不是他,換聞禮也哈特痛痛。
“善善,沒事,以後我寵你。”聞禮學着謝熒惑的語氣,摸摸許善的頭。
不料許善大變臉:“噫,好惡心啊聞禮,你離我遠點。”
聞禮:哈特碎碎。
……
接到小徐總來當代駕的電話,秘書歉意地表示走不開,讓生活助理前去。
生活助理兩眼放光,雀躍地原地起跳。
終于!
他終于有機會去說“少爺好久沒這麼笑過了”!
生活助理爽歪歪地掃開一輛共享電車,奔往桦林酒店,然後——接走了醉醺醺的金特助。
“加班費等他醒了,讓他給你算。”徐潛吩咐完,自己開車走了。
躺在後排的謝熒惑不太放心:“你确定你沒喝?”
“嗯。”徐潛極其坦誠,“全倒給金寂仞了。”
“怪不得小金會醉。”謝熒惑有點樂呵,翻了一個身,“那你看得清嗎?”
“看得清。”徐潛将遠光燈一打,車窗一關,隔絕了罵聲。
既然如此,謝熒惑也就不問了,任徐潛驅車到天池小區。他半醉不醒的,一根手指都懶得動,像是自言自語地說:“等下我要你背我上去。”
“好。”徐潛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隻是想說出來,“我什麼都會答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