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從氣候上來說,A市絕對不算一個宜居城市,冬天冷得像要凍住血液。
從A市機場出來,謝熒惑便躲在壯壯子身後,拿他來抵擋冷風。
以至于來接人的聞禮第一眼隻看到壯壯子,探頭探腦地問:“謝哥呢,在飛機上睡過頭沒下來?”
“喏。”壯壯子斜過身,露出後面把手放在他帽子裡取暖的謝熒惑。
“看我給你帶了什麼。”聞禮咧嘴一笑,“噔噔噔!”
他帥氣地甩開一個塑料袋,謝熒惑還沒看明白,眼前一黑,頭上就被蓋了件貂絨大衣。
謝熒惑伸出一根手指和聞禮親切問好,抱着大衣坐進車。裡面暖風呼呼,吹得他困意漸濃。
壯壯子拍拍他,展示緊繃的肌肉,說:“你怎麼會這麼怕冷,是不是虛了?學學我,多鍛煉。”
謝熒惑瞄一眼:“你這是吃出來,全是脂肪,純胖。”
被紮心的壯壯子:“我不胖。”
“好吧。”謝熒惑閉上眼,“我冷,是因為本來我應該吃飽飽、睡覺覺,可惡的許善卻打破了這甯靜美好的日常生活。我心太寒。”
壯壯子翻白眼:“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戀家了——你這樣在外面容易被打。”
“诶?戀家和被打是兩碼事吧。”
一路閑聊辯論誰更欠,不知不覺間到達蓬萊廣場。謝熒惑皺眉,不是來搬公司嗎,怎麼直接到這裡?
“許善已經搬好了。還有,”聞禮超小聲地說,“咳咳,他最近對你們意見很大。”
謝熒惑和壯壯子對視一眼,無聲地交流着:
你先去挨罵。
你先。
不,你先。
這樣吧,猜拳,你出剪刀我出石頭。
推來推去,三人不幸被許善一起抓到。
“喲,讓我看看這是誰回來了,還穿貂呢,洋氣死了。”
許善微笑地看着謝熒惑把外套脫了,繼而面向壯壯子:“還有你那帳篷,我都不想多說什麼。”
壯壯子不服:“市裡房租多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住得起嗎?我住公司,還能早起給你們開門。”
“你什麼時候早起給我們開過門?”許善為他的強詞奪理感到憤怒,咬牙切齒地下令,“你去和聞禮住,别在這裡搭帳篷像個流浪漢,破壞公司形象。現在就去。”
攆走壯壯子,許善瞥向聞禮:“就是和你們這些男同待在一起久了,才會影響我的桃花運。現在開始,你們離我遠點。”
“誰男同?我隻是和風非凡住在一起,同性戀難道會通過空氣傳播嗎?”
聞禮委屈地抹眼淚,轉頭尋求安慰。他看到謝熒惑搖搖頭,一副“你傻缺”的表情,大腦瞬間空白,讪讪地問:“我、我是男同?”
謝熒惑按着聞禮的腦門往後點了點,試圖把他腦子裡的水倒出來,接着問:“許善怎麼了?”
“哎、哎哎。”聞禮拍掌,“和我去八樓你就知道了。”
八樓一整層都是水火風投的地盤,謝熒惑怕碰到人,推辭說:“我不太方便。”
“走個樓梯的事。”聞禮拖着謝熒惑,鬼鬼祟祟地蹲在水火風投大門附近。
等了一會兒,裡面走出一個幹練的職業裝女生。聞禮立馬興奮地搖謝熒惑,“哎”個不停,謝熒惑則用“噢”個不停來回複聞禮。
聞禮擠眉弄眼:“懂了吧?”
謝熒惑點點頭,懂,太懂了。
不僅他懂,應是非也懂。
這可是許善的初戀白月光,他們一起幫他追的女生。可惜人家有男朋友,許善抱着謝熒惑哭,不死心地說他會等人家分手的。
啧啧啧。
謝熒惑感歎初戀的殺傷力如此之大,怪不得許善會搬過來,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妙啊。
回到九樓,謝熒惑猛地刹住腳步——美人計?!
他低頭看地闆,水火風投在這下面,徐潛也在這下面……呵呵。
為轉移注意力,謝熒惑收拾起新辦公室。回憶上次和徐潛的對話,是徐潛取到快遞後和他道謝,然後他回了個“不客氣”。
光是和徐潛在手機上的聊天,就已經尴尬得讓謝熒惑恨不得删掉聊天記錄。如果見了面,那情形更是不敢想象。
唉。
謝熒惑放下手中的東西,看向門口。
當許善打電話來問他人去哪裡了時,謝熒惑已經在聞禮家,有理有據地解釋他要幫壯壯子打掃新房間,順便看看喬遷和年會安排在哪個酒店好。
許善噴火:“小徐總的秘書找你。”
還好我跑得快。
謝熒惑竊喜,忍住笑聲,問:“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