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到哪兒還能碰到你這麼好的老闆呢,不用考慮。’
‘嗯,你們那兒那個醫生一會兒會把錢給你拿過去,你們把孩子交給他就行。’
我們就這樣被賣了,我本想帶着妹妹跑的,可她燒的很嚴重,渾身滾燙,也沒什麼意識,我無論如何都無法挪動她,當時的我已經失去了生的希望,我們從小就覺得對父母有愧疚,覺得自己是女孩兒很對不起父母,我們也都盡量懂事,所有我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們都有幫忙家裡,直到那一天一夜的一切,我看清了他們。”
“過了兩個小時,村醫生就開了一輛破舊的面包車到了村子裡,他們把妹妹擡到車上,把我也塞進車裡,我父母都沒有正眼看過我們,醫生想要拿回扣,三個人就當着我的面在車旁邊周旋着回扣的價格,我們被送到一個很大的院子門口,門口有一個管家看到面包車的到來熟悉的打開了大門,并要求面包車停下,村醫生就把我們從到那裡,便開車走了,管家推着村醫生準備的輪椅推着妹妹,看了看我:‘你自己跟上吧,綁着手又沒綁腳。’”
“妹妹在他手裡,我不能扔下她自己跑,心如死灰的我也沒什麼求生的意志,就跟着那個管家繼續走,院子很大,像是個莊園,他帶我們進了一個很大的房子裡,看起來像城堡,裝修的很豪華,那是我們從來都曾見過的房子,不用生火,院子裡不用砍柴還種滿了鮮花,隻是恐懼還是占據了情緒的上風,淚水止不住的流,從小哭父母就不讓我們出聲音,以至于管家并不知道我在哭,把我們帶進了元鐘的書房。”
“元鐘穿着絲質反光的深藍色睡衣躺在書房的躺椅上,看到我們的進入,眼睛突然睜開,眼中釋放出的雀躍還沒有影響到其他五官,眉頭便緊縮起來,‘這是什麼東西,還是推進來的?不會已經快死了吧?’他走到妹妹旁邊看着耷拉着腦袋的妹妹,撥拉了一下妹妹的腦袋看了看她的臉,又扭頭看餓了看滿臉淚水的我,表情好像很滿意。”
“他拍了拍我的臉問:‘你為什麼不哭出聲啊?’,我害怕極了,以為是我哭讓他不高興了,我立馬開始壓抑我的淚水,他好像看出來了,驚呼:‘千萬不要憋回去,你要哭就要大聲的哭出來,讓我聽到你的哭聲才對啊。’聽到他的話我一下就放聲大哭,那種久違的宣洩的感覺一下就被釋放了出來,他滿意的躺回他的椅子上滿意的看着我哭,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我哭累了他才對旁邊的管家說:‘給這個吃點藥,讓她有點活力,這個也哭累了,給她們找兩件漂亮的衣服,帶她們去廚房想吃什麼吃什麼,多吃點。’”
“我們被帶離了那個書房,我發現一切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漂亮的房子,有吃有喝,還給妹妹打針,我們生病都隻吃最便宜的藥,我們的父母覺得打針在我們身上浪費錢,身體常年生病就越來越差,可一來了這裡,那個元鐘也沒有三頭六臂,就隻是一個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情緒不太穩定的青年,管家給妹妹打了針之後過了沒多久就醒了,精神很快就恢複了,隻是她感覺身體還是有點疲憊,還感覺很餓。”
“管家帶我們去了一個房間,那個房間好大,比我們家整個院子都要大,有一張很大的床,上面還有有花邊的床上用品,對于隻睡過土炕的我們簡直像天堂一樣,随後管家帶來了一個胖胖的女人,女人沒什麼表情,帶我們去洗澡,那是我們第一次見到浴缸,泡在裡面還有水不停的湧出來,女人熟練的給我們用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給我們洗了全身,擦幹之後還給我們的頭發吹了造型,穿了公主長裙。”
“這些對于兩個在全國最閉塞的農村長大的孩子來說是非常大的沖擊,我們甚至還慶幸被賣了看來還是一件好事,我們看到鏡子裡的自己久久不願離開,我們從出生就是被嫌棄的,從來沒有那麼光鮮亮麗過,我和妹妹在鏡子裡看到彼此,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