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測結束後,等待姜廣的是初二的期末考試。他之前在體操隊,也沒放下學習,雖然體育除了成績能走特招,但本身該學的文化課也不能一竅不通。
于是就算到了跳水隊,也還是保持着一周去上個幾天課的習慣。雖然進度每次都不一樣,但也還是帶着錄音筆,把課程錄下來,自己有空再琢磨。
姜廣雖然學的吃力,但好在還保留着上輩子的記憶,一些簡單的初中知識,現在學起來還算的上得心應手。
他在學校的座位在最後一排,靠窗戶的角落,桌子後面就是垃圾桶和一堆高粱掃帚。他本身不怎麼來上課,沒人在乎這個座位的情況,每回來上課都能看見椅子上全是掃帚上掉落下來的高粱顆粒。
不過他也不在乎,每次就自顧自的清理幹淨,該怎麼上課就怎麼上課呗。
體測結束的第二天,姜廣去學校上考試前的複習課。期末考試往往是全市聯考,學校也很重視聯考成績,所以今天的課是被老師打電話要求一定要來的。
他在學校裡不是什麼風雲人物,畢竟平時來的不多,朋友也沒幾個,和同學的相處最多也就算得上是萍水相逢。
哪怕他這張臉要是放在論壇上,肯定能被讨論出幾千樓。
今天早上的天氣很冷,平時還真習慣了在跳水館裡穿個泳褲就訓練的日子。突然裹得像個粽子一樣,還有些不習慣。
冷風吹在臉頰,凍的他打了個寒顫,于是乎把衛衣的帽子順便戴上了,半張臉也縮在高高豎起的衣領裡,隻露出眼睛和鼻子。
回到班上,溫度才緩緩上身了些。但他的桌椅表面落了厚厚的一層灰,淩亂的試卷和作業也顯得髒兮兮。
特别是凳子上還不知道被誰粘了個口香糖,黑乎乎一團,看着就惡心。
他歎了口氣,也懶得追究。
蹲下身子就默默的拿紙巾擦那一團黑色的口香糖,但畢竟已經沾上有一段時間了,沒那麼容易清理幹淨。
最後是去隔壁班借了個鐵鏟子,才鏟幹淨。他默默做完這一串動作時,總覺得有人看他,但擡頭又沒發覺有什麼異常。
直到有人坐在他邊上的空位上,是個用下巴看人的寸頭。
“你誰啊?”
姜廣擡頭看了一眼,疑惑但還是做了個自我介紹。
寸頭不滿地撇撇唇角,“你是坐這兒的嗎?現在這裡是我的地盤,你從哪來的滾哪去。”
姜廣還想說話,但上課鈴響了,班主任王青青這會兒也踩着點進來,他就懶得解釋了。
但沒想到這寸頭倒是個脾氣爆的主,上輩子姜廣是沒見過這麼個人的,這輩子冒出來這麼個人還真沒有做準備。
寸頭一腳踹在姜廣椅子腿上,兩條腿中間的橫木被振斷了。他重心有些不穩,身子往後倒,一屁股坐在身後的掃把堆裡。
“我說了你踏馬從哪來的滾哪去,你不是不用上課嗎?今天死過來幹什麼?”
被人欺負上了,姜廣這一身腱子肉也不是白練的,立馬爬起來往寸頭身上踹了一腳。
兩人動靜本來就大,班主任不可能注意不到,正往他們這兒走。寸頭被踹了,完全受不了這氣,一拳往姜廣臉上砸。
他兩眼一黑,也沒了理智。
哪有上個學還被個不認識的寸頭小混混欺負了的道理。也沖人臉上掄拳頭,兩個人也立馬扭打在一塊。
王青青就是個剛畢業沒多久的年輕女孩子,拉架根本拉不住,就隻能讓班上幾個高大的男生把兩個人拉開。
姜廣被拉開後,就覺得手臂疼。
剛才打架,對面那家夥不講武德就拉他胳膊,這會兒還隐隐約約的疼。
“怎麼回事啊?”王青青問。
姜廣搖腦袋,“他一過來就踹我,你得問他想幹什麼?”
“你剛來班上,就好好聽課,别搞之前十二中那種不入流的圈派架子,我們一中是讀書的地方。”
寸頭昂着腦袋,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這人叫呂遠是前兩天剛轉來的,拖校長的關系塞進班裡的,一來就拽的和大爺一樣。全班的人都被他明裡暗裡的欺負過,不聽他的就沒好果子吃。
仗着關系戶的身份,霸道橫行。今天被姜廣打一頓,班上人全都隻覺得大快人心。
這會兒還不服氣,眼睛往上翻的比天還高。兩人最後被分開,一個東一個西,隔得很遠。
但沒辦法呂遠就是個小心眼,下了課立馬找姜廣麻煩,吊兒郎當的一手插褲兜,一手拿了根木棍,像是耍帥一般地晃着手裡的木頭。
姜廣這個内在29歲的老男孩,看的這幅不良少年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