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不清的猙獰傷痕密密麻麻地分布在雌蟲的全身,有的傷到現在還沒有結疤,正往外溢着鮮血。
“啊!”波比看到這血肉模糊的一幕條件反射地尖叫了一聲,随後緊緊地蜷縮着身體,雙手捂住眼睛害怕地渾身發抖。
“這就害怕了?”雌蟲冷笑一聲,緩緩蹲下,用力扒開波比遮住眼睛的手,逼他直視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
“這可是你們的同類留下來的呢!”
……
不知過了多久,雌蟲又站起身,撿起地上的軍裝,将它重新穿在身上。
他神色冰冷地注視着波比與英曼:“好了,原本尊貴的雄蟲閣下們,我現在可以清楚地告訴你們。”
“你們過去驕奢淫逸、肆意妄為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了,在我們這裡,你們不配被稱作閣下,更不配擁有名字。”
說到這裡,銀發雌蟲的薄唇微勾,心情愉悅地欣賞着眼前兩隻雄蟲漸漸黯淡下去的眼眸。
“你們都會擁有一個編号,你們在這裡唯一的價值就是給雌蟲提供精神力安撫與生育。”
“當然,我們也會保證你們的基本生存,怎麼樣?比起你們雄蟲對雌蟲犯下的惡行,我們對你們是不是仁慈多了?”
說完,銀發雌蟲得意洋洋地撇了英曼和波比一眼,轉身離開了這裡,而一直站在銀發雌蟲身邊不說話的另一隻雌蟲也用同樣充滿厭惡的眼神看了看英曼和波比,随後也緊跟着銀發雌蟲的步伐離開了這個陰森濕冷的關押室。
兩隻雌蟲一離開,波比就放聲大哭,他嗚咽着問英曼接下來該怎麼做,但英曼并未答複。
他此時正仰躺在關押室髒兮兮的地面上。
英曼往日那一向富有光澤、美麗柔順的金發也變得亂蓬蓬的,像一叢毫無生氣的枯草,他幹澀的紫眸呆呆地望着天花闆,好似陷入了某種極為恐怖的回憶中。
第二天,兩隻穿着士兵制服的軍雌帶着早飯和兩個項圈來到了英曼和波比的關押室。
英曼仔細打量了一下士兵們身上的制服,這套制服與昨天他們穿的帝國軍裝有着明顯的差異。
不同于帝國肅穆的黑色軍裝,他們穿的軍裝是白色的,款式也和帝國軍裝不一樣,最重要的是,他們右胸口的徽章是英曼從未見過的奇怪樣式。
士兵們帶來的早飯也極其簡陋,隻有兩個硬邦邦的黑面包和兩杯水。
當然,現在并不是挑三揀四的時候。
英曼很識時務地拿起其中一個面包,就着清水一點點吃了起來。
這裡提供的黑面包實在是令蟲難以下咽,硬得像闆磚一樣,英曼要廢好大的力氣才能咬下一口,面包吃起來還總有一股奇怪的酸味,就像已經發黴腐爛了一樣。
波比拿着面包隻咬了一口就受不了的将嘴裡咬下的面包全部吐了出來。
“哇,英曼,這面包……”
波比剛想向英曼抱怨面包有多難吃,一擡頭就發現英曼正面不改色地就着清水小口嚼着面包。
看見這一幕,波比直接呆住了,他張大了嘴巴,一動不動地愣在那裡。
許久,波比才問了句。
“英曼,你怎麼吃得下去的?”
英曼沒有做過多解釋,隻是輕輕掃了波比一眼,冷冷地道。
“這裡隻有這個了,你不吃是想直接餓死在這裡嗎?”
說完,英曼沒有再理會波比,他繼續緩慢地進食,波比見狀也沒敢再嫌棄食物難吃,也學着英曼的樣子将手上的面包全部吃完。
其實英曼非常能夠理解波比覺得黑面包難以下咽的心理,因為一直以來,雖然波比可能會被别的雄蟲欺負也住過糟糕透頂的房子,但在食物上,他從來沒有被虧待過。
因為無論是收養孤雄的雄育院還是雄蟲社區的公共食堂,食物都是琳琅滿目、種類齊全的。
這不僅僅因為雄蟲性格嬌氣,更取決于雄蟲特殊的體質,他們隻有吃那些經過加工處理、煮熟的自然食物才能夠長期保持身體健康。
像雌蟲們常喝的營養劑以及眼前英曼吃下的粗糙面包,偶爾吃幾次還好,一旦長期食用,雄蟲不僅心情會抑郁,身體也會變得越來越虛弱。
而英曼現在唯一指望的就是此次這個反雄組織公然在帝國管轄領域放火搶奪雄蟲公民的行為能夠引起帝國上層的怒火,讓他們能盡快派出軍隊實施救援并清繳這個組織的全部成員,以維護帝國的權威。
再不濟,也希望哥哥的舊部們能注意到自己的情況,他們雖然已經不是軍雌了,但這并不意味着他們在軍部沒有影響力。
或許借助他們的力量自己也可以活下來。
總之,我現在還不能死。
英曼沉着眼眸在心裡暗暗想着。
等英曼和波比都吃完早餐,兩隻在一旁看守着的軍雌立刻惡聲惡氣地要求英曼和波比戴上他們帶來的兩個項圈。
英曼乖乖地拿起項圈,看了一眼上面的編号“F0192”。
英曼猜測那個“F”應該指的是自己的等級,而“0192”應該指的是自己是他們劫走的第一百九十二隻雄蟲。
等到他們兩都戴好項圈後,兩隻軍雌又粗魯地拖着英曼和波比往外走。
在星艦走廊上,英曼無意間看到了牆上寫的一行字。
“天伽萬歲!”
天伽……這個組織原來是叫天伽嗎?
英曼在心裡默念着這行字,将它們牢牢記在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