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白光下艾蘭渾身透着冷意,他高大的身影完全籠罩住了英曼,壓迫感十足,“而且我不叫艾蘭,我的真實名字是謝清珩。”
英曼愣了愣,在他的印象中從來沒有蟲叫這樣的名字,他很好奇眼前雄蟲的來曆,他感覺這隻雄蟲全身上下都是謎團。
“為什麼要露出這麼驚奇的表情?我的名字很奇怪嗎?”謝清珩敏銳地捕捉到了英曼一閃而過的迷茫,“你難道沒在曆史課本上聽過沈溫、周煜的名字嗎?”
“沈溫、周煜,他們是誰?”英曼仔細回憶着自己在曆史書上看到的蟲名,他很肯定,他沒有見過這些蟲的名字,甚至可以這麼說,他連這類形式的名字都沒有見過。
謝清珩在聽到英曼肯定的回答後,鏡片後的眼睛裡第一次閃過了詫異,因為據他所了解,英曼不是不學無術的本土雄蟲,如果那兩位前輩真的如系統說的那樣對蟲族做出了巨大貢獻,英曼不可能不知道。
“難道,是有蟲篡改了蟲族曆史,隐瞞了那幾位前輩的存在?”謝清珩喃喃自語。
“篡改曆史?”英曼猛然擡頭,心砰砰直跳,他感覺自己好像無意間觸碰到了蟲族帝國的隐秘禁忌。
“沒,沒什麼。”謝清珩趕緊改口,而英曼清楚這件事謝清珩可能同樣不會對他多說,于是,他明智地沒有刨根問底下去。
謝清珩思索着,為了轉移話題又提起了之前的事:“對了,關于那件事,你不用緊張,我不會告你的密的,英曼,你要相信我始終是站在你這邊的,我會幫你的。”
“為什麼?”
“因為,是你讓我來到這裡的。”
真的嗎?英曼很想問這個問題,但他看着謝清珩清俊的臉龐,他發覺這個問題問出來很沒必要,潛意識裡他認為謝清珩沒有說謊。
也不知為什麼,雖然今天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之前他們之間還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但此時此刻英曼卻對這隻雄蟲産生了天然的信任感。
“那……那你會幫我報仇嗎?”
“不會。”謝清珩搖了搖頭,語氣笃定,“不過我會救你出去。”
“我也不會向任何蟲透露你的計劃。”
英曼聽了這些話後沉默了良久,随後他露出了一個充滿感激的微笑。
“那就夠了,謝謝你,謝清珩。”
“不用謝,五天後我會來接你和波比,到時候你們跟着我一起走,我帶你們回到帝國。”
“那有什麼是我可以為你做的嗎?”英曼還是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他蟲無私的幫助,他拍了拍褲子上并不存在的灰,柔聲詢問道。
“你這麼說的話,還真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謝清珩扶了扶眼鏡,眼中露出狡黠。
“請說。”
“等我回到帝國後,我可能要就我的來曆接受雄保會的問話,你應該知道,無論是隐藏雄蟲身份加入天伽還是帶你們逃出這裡,都不是一隻雄蟲能夠做到的事。”
“我也不熟悉蟲族的規則,不知道哪些是常識哪些是禁忌,所以我想請你幫我想一個足以讓雄保會信服的來曆。”
英曼思酌了片刻,擡起頭,對着謝清珩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沒問題,請你放心,我會把這件事辦好的。”
“還有。”謝清珩緩緩走到一個桌子前,一把掀開蓋在桌子上儀器頂端的紅布,裡面露出了一個孵蛋器,“我還有個蟲蛋,它的來曆可能也需要你幫忙編一下。”
英曼嘴角抽搐,他好像無意間聽到了一個大瓜,但他又覺得随意打聽别蟲的隐私不太禮貌,于是,英曼面上依舊維持着波瀾不驚的表情,微笑着再次答應了謝清珩的請求。
“你别誤會。”謝清珩看出了英曼腦中的浮想聯翩,“這蛋不是我和天伽上的雌蟲生的,他們個個厭雄,别說和雄蟲親密接觸了,可能隻是做些簡單的精神力疏導都要被他們嫌棄。”
“這蛋是我和我的愛蟲一起生的,他是首都星上的軍雌,這一次去那裡,我也是為了和他團聚。”
“不過呢。”謝清珩隔着玻璃溫柔地注視着裡面的蟲蛋,“這顆蛋的來曆可能也要扣在天伽蟲的頭上了,反正帝國也不清楚目前天伽的實際狀況。”
“我明白了,你放心好了。”
“好,那就沒什麼事了,我送你回去吧,我們五天後見。”
“五天後見。”
英曼跟着起身,突然向着謝清珩鞠了一躬:“謝謝你,謝清珩,你的恩情我會永遠銘記于心。”
謝清珩則笑了笑,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随後帶着英曼離開了診室。
……
半小時後,謝清珩再次回到了這裡,他坐在先前的靠椅上對着空氣發呆,許久,他輕笑了一聲。
“系統,出來,現在英曼離開了,你想說什麼可以說了。”
謝清珩話音剛落,一個模模糊糊的光團隐隐浮現在空中,與此同時,一個無機質的機械音也在空中響起。
“請宿主不要自作主張,擅自改變系統安排的主線任務,您的任務是幫助天伽發展壯大,最終取代帝國,而不是去帝國享受A級雄蟲的待遇。”
謝清珩在聽完了系統的這句話後,冷哼了一聲,目光冰冷地審視着系統,他其實對系統不滿很久了。
“系統,我不覺得幫助瘋狂的天伽掌控蟲族政權能夠扭轉蟲族滅亡的命運,甚至可以這麼說,天伽現在背後的首領可能比當初的英格麗.卡文迪許更加瘋狂。”
謝清珩笑了笑,眼中滿是嘲諷:“如果真按照你給出的方案來,那我敢肯定,蟲族死的更快。”
“……”
“那你想怎麼樣……”系統冷冷地開口,令謝清珩感到意外的是,他竟從系統一貫毫無情緒波動的聲音中聽出了一絲心虛。
“很簡單,接下來你不要再給我布置什麼所謂的主線任務,一切聽我的,你也不用再拿積分威脅我,我現在已經弄懂了,積分和任務并不挂鈎,它隻是我目前能動用多少蟲神力量的具象化憑證。”
“你!”
“系統,你要相信我,既然蟲神給了我第二次生命,讓我穿越過來,你就要相信憑我的判斷和能力能夠帶領蟲族走出必死的絕境。”
謝清珩鏡片反射着冷光,他又想起穿越前看到的一幕幕悲慘的景象。
他不想再在自己來後還看到波比死在天伽的實驗台上,不想阿徹兵敗被殺,不想英曼在冰冷孤寂的皇宮中殉情,也不想讓英格麗一手毀掉蟲族的未來。
也許,回到故事的最初,避免一切悲劇的發生就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不過在此之前,謝清珩冷冷地看了系統一眼,他要擺脫系統的控制和指揮,重新拿回決定自己行動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