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豬吃虎?
燕涼暫時把這個猜想放下,他去其他同僚那轉了一圈,得到一些新的信息。
鎮妖司是塔狀不是沒有原因的。
就在這塊土地地下,太祖設置了一處暗牢專門用來關押各類邪祟,而塔則是專門用來鎮守妖物,每一層都有曾經的最強天師設下的法陣。
而最關鍵的陣眼在頂層,其防線兇煞無比,隻有主司郎能帶着信物進去檢查。
燕涼:“暗牢能進去看嗎?”
和他搭話的官員眼神奇怪:“大人您平常不都是要去暗牢裡照着妖怪畫畫嗎?”
那便是能輕松出入暗牢。
不止京都有妖,其他各個州府也會有妖,鎮妖司的分部将那些妖物處理後都會押送來這總部的暗牢,做好檔案記錄。
恰好有新妖物入獄,燕涼有了借口去暗牢。
此前,他注意到了其他玩家的存在,對方也注意到了他,有意無意說了幾個現代的網絡詞彙。
燕涼思慮半晌,決定還是跟這個玩家認認,順便交換一下信息。
玩家是鎮妖司的官員,二十歲出頭,是個挺機靈的男大學生,身份是來自靈觀的術士。
男大學生激動地搓搓手:“你是排行榜上那個高玩大神‘燕涼’吧!”
這個副本有點狗,玩家參與進來不僅是實名,身份還難藏。
燕涼覺得再隐瞞挺麻煩,幹脆承認:“我不是高玩,隻是運氣好而已。”
男大學生不信,眼裡迸發光芒:“燕哥,好哥哥,帶帶我吧!我絕不會給你拖後腿的——”
燕涼:“不用這麼叫,我還沒成年。”
男大學生:“……!”
說到成年,燕涼短暫地恍神了一會,如果按照現實世界時間算的話,待在這個副本的第五天剛好跨過零點,是他十八歲生日。
燕涼不怎麼在乎生日,他孑然一身慣了,對大部分的特殊日子都沒什麼關注,包括關于自己的。
“……太強了。”男大學生抹淚,有些羞愧自己請求高中生帶飛自己。
燕涼倒沒什麼特别的想法,他對于心思單純且不犯蠢的隊友一向包容,“你剛剛說的‘靈觀’能介紹介紹嗎?”
“我猜就是個門派,類似武俠小說裡的那種。”男大學生撓頭,“我問其他人,好些都是從什麼寺什麼山裡出來的。”
燕涼摸了摸下巴,如果門派多且雜的話,倒也不需要給什麼關注,畢竟副本時間不長,涉及範圍總不能囊括江湖朝堂。
燕涼又給男大學生概括了下自己的情況,然而對方關注點隻有一個——
“還有男妻這種事?!這個朝代挺開放的啊,不愧是大神!這身份一看就不簡單!”
他和遲星曙應該很有共同話題,燕涼想。
交換信息後,燕涼找了個借口離開。
暗牢的入口前幽風陣陣,青年的身影沒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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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戲班的演出是京都上元節的一大特色,每年的節日前後戲班子都會在各街巡演幾次,今年的節目《捉妖》也是一如往常吸引了諸多百姓。
“且說那妖怪竟是無頭無手,偏有一張嘴在胸脯,生齒百顆,偏愛蠱惑人心,收集心怡的腦袋!”
随着旁白念出,戲台上蒸騰起一片白霧,台下觀衆一陣壓低的急呼,皆是聚精會神。
項知河在後台觀察一切,視線掃過戲台時微微蹙了下眉。
“馬上就到我們上場了。”旁人伸了個懶腰,“……今日演出完明天就能歇息了,我已經準備好去哪玩了,知河你有什麼打算嗎?”
沒有回應。
旁人幾分被忽視的不滿,“知河,我說話你有沒有聽啊?”
“……稍等。”
項知河敷衍了一句,眼神沒從台上離開過。
旁白還在繼續:“……那無頭妖常在入夜十分潛入獵物的家中,某日,周家的公子秉燭夜讀,卻忽聽一聲呼喚‘周郎、周郎——’”
台上白霧緩緩散開,一個身影逐漸清晰。
“周公子回頭,卻看見了自己的身體上方空空,原來……他的頭已經在地上了。”
觀衆們屏息凝神,終于,他們看見台上一個衣袍規整的讀書人坐在椅子上,隻是……沒有了頭。
“他的頭呢?”有人好奇地往場上搜尋。
“周公子……”旁白正欲繼續,變故突生。
一個血淋淋的腦袋不知從戲台上哪個角落裡飛起,帶着猙獰的笑意撲向人群,張嘴咬住了一個人腦袋,鮮血飛濺。
所有人一時懵了,直到那溫熱的液體鋪灑開來,尖叫瞬間劃破了寂靜。
“啊啊啊啊啊——”
場面轟然混亂。
項知河注意到旁人由呆愣轉為驚恐的表情,顯然,這一變故并不在劇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