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東流說他曾看過宮人将她的屍體運出宮外。”燕涼拉過他的手,捂熱,“可有人在辛夷宮挖出了她的屍體,隻是沒有頭。”
暝:“當年皇帝的确叫人把她的屍體丢出去了,隻是自那之後辛夷宮一直鬧鬼,皇帝整日驚悸。”
“鎮妖司上一任主司郎,也便是百姓口中的那位第一天師找到個法子,要把死者的半具屍體封印在辛夷宮,用來震懾亡靈。發現屍體的人應該沒看見她的身體上畫了很多符咒……”
“這種方法很邪門,相當于将她的七魂六魄打散,哪怕她真的成為了厲鬼也是癡傻弱小的。”
燕涼覺得荒謬:“所以他們把頭割下來,留在了外面?”
暝扯了扯嘴角:“大概是因為那張臉總叫某些人嫉恨吧。”
暝繼續道:“這種術法屬于禁術,那位第一天師被這禁術反噬,沒過多久就因病去世了。”
燕涼了然:“無頭妖……其實是隻有頭的林驚月。”
暝:“一縷殘魂罷了。”
燕涼垂眼把玩他的手指:“我發現一件很矛盾的事,你曾說過你是皇黨,可皇帝殺了林驚月……”
暝打斷他,語氣幾分涼薄的意味:“燕涼,有時候選擇權力,就注定要犧牲一些東西。”
燕涼凝視他好一會,笑出聲:“你說的對。”
就是不知道這話是掩飾,還是本性。
沒過多久,項知河也到了府上,和姜華庭他們打了個照面,燕涼到場的時候,發現兩方的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我們都住燕大人您府上了,這還有個合作對象也沒給我們介紹一下?”
姜華庭雖笑着,質問的意味卻似有似無。
燕涼表情淡然:“這位是項知河,我和他在副本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項知河模樣斯文,站在那什麼都不說,就像個受欺負的好學生,他對燕涼道:
“和上個輪回一樣的情況,我提前一步追上去……但我看見賀秋生的頭躲進的地方好像是鎮妖司。”
一個妖躲進鎮妖司,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項知河這一信息至關重要,姜華庭雖對他的身份耿耿于懷,但目前顯然不是探讨這些的時候,他道:“鎮妖司有什麼,燕同學應該比較清楚吧?”
“我在鎮妖司裡是個虛職,很多信息接觸不到……”燕涼道,“不過那裡有個官員也是玩家,他的身份一定能接觸到一些我們接觸不到的東西。”
項知河點頭:“南薇在鎮妖司的大門等我們,我們現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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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燕涼将自己對皇甫東流身份的猜測簡要講述了一遍。
姜華庭沉思:“你說的對,他的存在感很強,而且一直有意無意引導我們進行搜查,如果不是你提前确定了他的身份。我會以為他是個厲害的玩家。”
“可這種人物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呢?”藤原雪代臉上幾分嘲弄,“我們可不是在玩什麼偵探遊戲。”
偵探遊戲……
腦海中有什麼靈光一閃而過,快的讓人抓不住,燕涼眉頭輕皺,總覺得還有些東西不甚明晰。
他簡單梳理了還存在的疑點。
林驚月不具備強悍的殺人能力,但是火災十有八九是因她而起。
浔村、皇宮、還有何府。有些隐情連林驚月自己都不知道,那誰還有能力去查明這些?
隻有……薛暝和皇甫東流。
“那麼火鬼為什麼不可能是皇甫東流?”姜華庭的聲音讓燕涼回神,對方此刻表情冷肅。
“他的大部分表現都讓我們覺得他置身事外……甚至會讓我們把目标放在其他人物身上,從而降低對他的警惕心……就像我們到現在,對他幾乎是報以信任的态度。”
藤原雪代扶了扶折扇,“如果他真的是,有些事情倒也能解釋得通。”
項知河沒出聲,坐在馬車的一角閉目養神。
姜華庭:“燕同學怎麼看?”
“我不确定。”
燕涼思及那場皇宮大火,暝就睡在他旁邊,似乎有充分不在場證明,如果他在縱火又是怎麼辦到的?
……一定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他沒察覺。
馬車剛剛停止晃動,南薇就風風火火地跑上前來:“鎮妖司好像來了個大人物,好多人出來迎接呢。”
燕涼掀開簾子,鳳眼微擡,“看清什麼樣了嗎?”
南薇搖搖頭:“我聽見他們說什麼司郎大人,人就隻看見個背影。”
司郎——裘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