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薛暝曾經一直是在後宮做事,後來得了某個大太監青眼才出的頭。他能和林貴妃有些什麼,不奇怪。”
裘熙這番話意味深長。
要真有什麼那也是薛暝,和他家暝有什麼關系。
燕涼又問了頂樓禁地的事。
“那地方說要帶的信物,其實是一件破陣的法器,頂層的陣眼周圍設了許多小陣法,如果……你想去找他,帶上這個。”
裘熙從桌底下拿出一個類似小香爐一樣的東西。
燕涼接過。
懂了,這個NPC是來送道具的,還是要一定條件才能觸發。
裘熙:“你長大了,有些事我相信你有自己的考慮。”
鎮妖司比往常安靜,待客的大堂裡隻有姜華庭溫雅的聲線如大提琴般流淌旋律。
适才見過的谄媚中年男人不複先前那般油腔滑調,苦哈哈一張臉,内心抓狂這個男人把他底褲都要扒了。
偷雞不成蝕把米。
“來了。”看見燕涼出來後,姜華庭停止了話頭,“談的怎麼樣?”
燕涼:“叫上他們幾個,去我辦公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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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頭肯定去了頂層。”南薇發言,“我們在樓道那裡發現一條發帶,是從賀秋生的頭上掉下來的。”
男大學生不解:“可這又是為什麼,難道是她要複仇嗎?因為顧天師把她封印了,她一縷殘魂也不想放過?”
“那個頭的力量弱小,進去也是送死。”姜華庭分析道,“她應該是刻意引導我們到這裡的,但不是為了複仇,而是向我們求助。”
“為什麼?”
“小說上不是常說這種厲鬼想要自己的屍骨完全,好加強力量複仇嗎。”
姜華庭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顧天師雖然封印了她,但害她的是皇帝。她要解開封印,找全自己的屍骨,這方法就在鎮妖司頂層,她自己做不到,自然要想方設法地求救。”
“可她憑什麼找我們。”
“她沒有刻意找誰,隻是會追到這來的隻有我們玩家了。”
姜華庭說得和氣,有問必答,模樣又是俊朗,周身氣度一看就是什麼成功人士,男大學生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崇拜起來。
“隻要他想,總是能輕易俘虜别人的好感呢。”
藤原雪代吐氣幽蘭,站在那像是什麼祭祀中的神女,隻有清楚她本性的人才曉得這是條皮囊蠱惑的美人蛇。
藤原雪代:“他其實對你很感興趣。”
離得近,燕涼才看清她的扇沿鋒利得好似能瞬間切開人的血肉,但被牢牢掌控着,從來就傷不到使用者自己。
“不過吸引他的興趣可不是件好事。”
藤原雪代貝齒微露,咬着字,幾分傷春悲秋的羸弱感,“之前他身邊跟着個小孩,也是得了他的興趣,結果進了副本沒幾天就被推出去擋槍了。”
燕涼抱臂,眼尾噙了一抹散漫,“是嗎,不過你們不是合作搭檔麼,你這算什麼?踩他一頭然後跳槽嗎?”
不知哪個點觸動到,藤原雪代笑的花枝亂顫,“當然沒有,隻是抒發一下感慨罷了。”
那邊說完,姜華庭眼神掃了過來,“燕同學,到你說了。”
燕涼言簡意赅:“我從裘熙那裡拿到了去頂層的信物,不過我建議明天再去,今天已經做的夠多了。”
其他玩家相視一眼,姜華庭最後道:“那今夜大家便好好休息吧。”
如果晚上皇宮的火災仍然無法阻止,他們又得換個思路了。
當夜,皇甫東流沒再找他去夜探何府,皇帝留在了鐘鳴寺過夜。
不少玩家在這個夜晚睡不着覺,盯着皇宮那片天眉頭緊鎖。
清晨,燕涼捏着眉心坐起來。
這皇帝果真是關鍵的一環,但死亡條件,不是他們避開的,而是皇甫東流。
皇帝去鐘鳴寺禮佛的事,一定有他的手筆。
顧及暝的傷,燕涼起床輕手輕腳。
算上今天,應該還有三天……
“你要走了嗎?”
身後有聲音傳來。
燕涼開門的動作一滞,“我會盡早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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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妖司頂層鮮少人踏足,門口乃至樓道處都堆積了一層厚厚的灰。
下了決定,燕涼跟其他人打了招呼便進去。
拉開沉重的木門,一股腐朽渾濁的氣息席卷鼻間,燕涼擡手揮了揮,映入眼簾的是一番破敗之景。
這裡的布置和鎮妖司整體的風格大差不差,但陳設都舊的舊,破的破,天花闆上還挂了蜘蛛網,隻是一點活物的迹象都沒有。
燕涼隐約覺得身體發熱,想起自己是個純陽之體的設定,又說這頂層靈氣充裕,該是兩者相撞引起的反應。
廳堂兩邊是房間,燕涼挨個開過去,都是空無一人。
燕涼又回到廳堂,擰眉看了那些椅子一會,很不情願地拂了下灰塵,坐下。
靜谧的空間隻有他一個人平緩的呼吸。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燕涼覺得越發困倦,眼皮一沉,周遭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