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學會抽煙的?”
“以前在燒烤店打工的時候老闆教的,他說這樣就不會犯困。”
“那抽了就不會犯困嗎?”
“我工作的時候并沒有感到多困。”燕涼想起自己第一次抽煙的時候嗆到了嗓子,難受了好幾天,“比起治犯困,我覺得煙更适合緩解壓力。”
“壓力大的時候經常抽煙嗎?”
“沒有,我不怎麼抽,有時候就點着聞聞味道。”隻有偶爾那麼幾次情緒失控抽的兇了點。畢竟他也是人,也會面臨一種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境地。
“以後能不能少抽點?”暝說,“抽煙對身體不好,如果覺得精神負擔重的話……你可以試試摸這個。”
暝指了指燕涼脖子上被當吊墜挂起來的指骨。
燕涼笑了笑:“這是有什麼特殊的作用嗎?”
暝不确定道:“大概可以讓你心情更好點?”
“這麼神?那我可要好好保管。”
“也不用那麼小心,就算丢了,我再給你一個就是了。”
燕涼一時說不出話,喉嚨像堵着什麼,難受異常,好一會他才聽見自己的聲音:“我一定會保管好,你不要再給我了。”
暝有些疑惑,嘴上應了聲好。
兩人走到沙發邊小聲說着話,燕涼癱了一會,頭一撇枕在暝膝上。
他翻了個身,說:“以後我不抽煙了,對身體不好,味道也很難聞,你肯定不喜歡……”
燕涼說着說着合上了眼,氣息漸趨平穩。
他睡着了。
暝小心把他放在沙發上,蓋好薄毯。
做完這一切後,暝起身向卧室的方向走去,那裡的門已經開了條縫:一雙忽閃的碧眸好奇地看着他,甚至流露出些許躍躍欲試。
躍躍欲試?
是想試試殺他這隻“鬼”嗎?
暝笑了一下。
在雅各身後是他的弟弟以掃,雖然看上去像是無法視物,黯淡的瞳孔卻精準地鎖定了他的位置。
……弱小又愚蠢。
暝眼底仿佛一片深淵,充斥着惡意與怨念,他與雅各對視,食指輕輕搭在嘴唇上——
噓。
雅各的一雙眼頓時失去了神采,和以掃呆愣愣地走向床鋪,在上面昏睡了過去。
暝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他知道自己和燕涼的異常從何而來,這是那群“眷屬”特地為他們準備的。
可他們是妄想燕涼把他殺了還是他把燕涼殺了呢——
暝再次摁住發散的思緒,面無表情地看了會卧室裡的小孩,坐回燕涼邊發呆,像是一尊沉默古樸的雕塑。
他總是如此,在許多個相擁的夜裡,在過去無數的等待中。
等第一縷陽光淌進室内,他如晨霧般消散。
.
燕涼醒來的時候,外面仍舊在下雨。
手機上顯示時間十點零六分。
卧室安安靜靜,那對雙胞胎沒有醒來的迹象。
燕涼覺得有些奇怪,但想不出個所以然,隻當小孩子需要更多的睡眠。
他多熬了點粥,喝了兩碗,把剩餘的進行保溫,然後帶上自己昨天買的水果敲響了304的門。
今天的王豔芳将枯糟的長發全都紮起來了,看上去比之前精神許多。面對燕涼,她表情平平,但完全敞開的門已經昭示了她對燕涼友善的态度。
“阿姨,我想問您一些事情,不知道您現在方不方便?”
“進來說吧。”王豔芳點頭,請他進到室内。
燕涼揚了揚手上的袋子,“這是我昨天買的,給您的一點心意。”
這個副本留給玩家的資金很充裕,即便這份充裕的背後是在暗示這個副本将困住他們很長一段時間,至少他們不會為食物發愁。
在王豔芳認知裡,這個年代的水果很貴。
“不用、不用。”她着急地拒絕,除了“不用”說不出其他漂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