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王豔芳以為是街邊的流浪漢喝醉酒打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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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市怪談之一,五樓的故事。
【他的兒子死了,然後他也死了。】
【他又活了,喝醉酒,殺了個人,那個人很像他兒子。】
【像他兒子的,他都要殺了。】
小孩的屍體放在了沙發上,天氣燥熱,已經有蒼蠅在上面盤旋,屍臭味熏得人作嘔。
可是王豔芳像聞不到似的,她坐在小孩身邊,視線落不到實處。
有些人痛苦到極緻是哭不出來的,他們的感情被束縛了太久,有朝一日遭到巨大的悲痛沖襲,隻能無助地保持木讷。
學不會落淚,也學不會釋懷。
他們的人生是一場麻木刺痛的酷刑。
304沒有關門,燕涼進來坐了會,什麼話都沒說。
他離開的時候,餘光注意到了桌上的一盤水果。
是前天他帶來的,最頂上有個蘋果剩了一半,裸.露在外面的果肉氧化了,成了不怎麼好看的棕色。
就在昨天,他們還小心翼翼地對待這珍貴的食物。
可今天隻剩王豔芬了。
……
深夜的公交車搖搖晃晃到站,窗外小幸福公寓的站牌老舊斑駁。短發女正要起身,被燕涼一手按住了肩膀。
短發女用眼神遞去疑問。
燕涼道:“他在看着我們笑。”
短發女心神一顫,視線一擡,便見到後視鏡中男人詭異的笑容。
燕涼繼續道:“公交車門沒有打開。”
神經霎時如弦繃緊,短發女摸到腰間的匕首,蓄勢待發。
不久前,在燕涼說出存在另一個類似平行空間的存在後,他們就決定兵分兩路,一隊留在空間中偵查異動,另一隊去往“真實的昙市”和另一個人格的隊友們交換信息。
後一種并不需要多少人,他們相信另一邊的自己能夠掌握該知道的東西,交換的意義不過是在此基礎上加以補充罷了。
畢竟,無論是哪個“自己”,隻要收集到了完整怪談,任務上就會有完成的标志。
真實的昙市遠比他們以為的要危險重重,無數鬼怪在邪靈的照拂下滋生,所以這次來探路的是已有經驗的燕涼和身手不錯的短發女。
一路上的平靜讓短發女有所松懈,直到此刻燕涼的提醒,讓她意識到早已有無數雙眼睛盯上了他們。
公交車的門沒有打開并不是機械故障,而是被堵住了。
有隻鬼趴在透明的門上。
他的脖子拉的很高,很長,視線與燕涼等人持平。
他的眼珠從眼眶裡掉出些許,擠壓在玻璃上。
他看着他們,咧開嘴笑。
短發女手心浸出不少冷汗,她低聲問旁邊的同伴:“我們該怎麼辦?是殺出去還是等下一站——”
“我們現在出去。”燕涼很清楚,他們這次不可能回去,否則又要錯失這個空間的四天,但如果他們在下一站下車,面對的可不僅僅是眼前這一隻鬼怪。
“師傅,我們馬上下車,您再等等。”
司機僵硬地回了句好。
他也并不想開,他要來看這一場好戲。
燕涼抽出自己的新武器,一把刀。
從外形上看,和唐刀很像,刀面雪亮,弧度鋒利,在右邊有一線朱砂劃下的銘文,起鎮鬼驅煞之用。
燕涼買下它不單單因為是比聖劍好用,而是它能夠升級。
兩千積分升一次,五次封頂,最終産品是頂尖的A級道具。
“先拿你來試試手。”
兩人逐漸走近,鬼退開些許,滿是垂涎地等着門開。
下一秒,燕涼的刀直直劈了過去。
“啊啊啊啊啊!!!”
凄厲的鬼叫劈開了整座城市的寂靜。
短發女紅唇微張,眼睜睜看着剛剛還恐怖扭曲的鬼怪如輕煙般消散,“……你這刀,多少積分買的?”
燕涼默默把刀收了回去,“兩千八,我也沒想到這麼好用。”
兩千八?!
短發女心想,她還是老老實實用她的小匕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