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抑制雌蟲蟲化的鎮定劑普遍藥性兇猛,更何況在這之前塞缪爾已經中了迷藥,再強大的軍雌也承受不住這樣的刺激。
懷中的雌蟲雙眸緊閉、渾身滾燙,連呼出的氣都帶着灼熱的溫度,宋青辰扶在他背後的手,隔着一層衣物都能感受到微微的溫熱。
宋青辰半抱着昏迷的塞缪爾,有些無措地蜷了下手指,視線無意間往下一掃,卻發現雌蟲的手指甲已經變成了尖利的獸爪,在燈光下泛着冷冷的寒光,那是即将進入半蟲化狀态的标志。
宋青辰心下一緊,想起之前在星網上了解過的信息,連忙翻出終端撥通了急救中心的電話。
……
“雄子不必擔心,塞缪爾上将已經脫離半蟲化狀态了,我們将他轉移到了監護病房,等他醒來就沒事了。”醫院病房外,一名亞雌護士對等候在走廊上的宋青辰溫聲說道。
“好的,謝謝。”宋青辰心中長舒一氣,坐回到椅子上,方才一直緊繃着的神經總算松了下來,眉間染上些許疲倦。
聽見他的回話,亞雌看向他的目光不由得帶上了幾分驚訝——來醫院的雄蟲大多都是不耐煩的,不管是自己來看病還是陪其他的蟲來,嘴上總是罵罵咧咧的,像眼前這位這樣溫和有禮的雄子可不多見。
“您需要去貴賓休息室坐坐嗎,我們有專門為雄蟲開放的休息區。”看見年輕的雄子面上明顯的疲态,亞雌猶豫了下開口問道。
“啊不用,”宋青辰忽然想到了什麼,擡眸看了看顯示屏上的時間,又看了眼病房,“對了,他家屬來了嗎?”
亞雌說:“我們已經聯系過鎮南衛了,那邊會派蟲來處理的,醫院這邊也會好好照顧上将的,您盡管放心。”
被看出了擔憂的心思,宋青辰有些尴尬地偏過頭,冷白的耳垂浮上了一層薄薄的紅。
亞雌看着面前這位眉目清隽還容易害羞的雄子,感覺自己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隐隐心動。他俯下身湊近宋青辰,緊張得手心出了層細汗:“閣下,我能否……”
“上将!”
話還沒說完,兩名穿着制服的軍雌從電梯裡沖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監護病房内的塞缪爾,其中一個焦急地扯住了亞雌的手大聲問道:“上将現在怎麼樣了?”
軍雌力氣都不是一般的大,攥得亞雌臉都疼的皺起來了:“疼疼疼……請您先松手!”
那軍雌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趕緊松開手,滿臉歉意地問道:“抱歉,上将現在如何了?”
亞雌揉了揉被握紅的手,無奈地回複他:“上将已經脫離蟲化危險了,現在需要靜養,請您小聲一點。”
“哦哦好,”那軍雌盡量放輕了聲音,轉頭看見坐在一旁的宋青辰,“這位是……”
“是這位雄子把上将送過來的,醫藥費也是他墊付的。”
軍雌聞言心中一驚——雄蟲?救了上将?還幫忙付了醫藥費?!
“内瓦赫,”另一名軍雌走上前來叫住他,示意他先别出聲,轉而看向宋青辰,沉聲道,“多謝閣下出手相救,鎮南衛感激不盡。”說完便傾身鞠了一個躬,當他擡起頭時,鼻梁上架着的銀邊眼鏡在燈光下閃了一閃,透着幾分銳利的精明。
宋青辰見他上來就是一個鞠躬,有些尴尬地站起身,隔着口罩悶聲說道:“不用不用……人沒事就好。”
戴眼鏡的軍雌看着他,眼神露出一絲疑惑:“人?”
宋青辰立馬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的是“人”字,愣了一下後目光不自然地移向别處:“呃……沒什麼,既然你們都來了,那這裡也沒我什麼事了,我……先走了?”
“閣下請留步,”那軍雌擡手露出手腕上的終端,态度依然恭敬有禮,“您介意留一個星卡号嗎?”
宋青辰懵了:“啊?”
軍雌向他解釋道:“是這樣的,您救了上将,鎮南衛這邊計劃給您發放獎金,更何況您還幫忙墊付了醫藥費,我們也應當返還。”
“不用了,舉手之勞而已,”宋青辰連忙擺了擺手拒絕,“而且……他之前也幫過我,我幫他是應該的。”
戴眼鏡的軍雌聞言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應過來,颔首笑道:“既然如此,就不打擾您回去休息了。”
對方實在太有禮數了,說的每一句話都無比周到,舉手投足間流露着貴族都不及的涵養。然而宋青辰最怕應付這種人,尴尬地應了一聲後便匆忙離開了。
“明暄哥,他、他就這麼走啦?”剛才那個大嗓門的憨憨軍雌湊上前來,有幾分納悶地問道。以往他們接觸過的雄蟲不是脾氣差得跟炸藥包似的一點就炸,就是傲慢得誰都不放在眼裡,像今天這個安靜又有禮貌、救了上将還不要錢的雄蟲,倒着實是頭一回見。
叫明暄的軍雌擡手扶了一下眼鏡,目送着雄蟲離去的背影,淡淡道:“知恩圖報,不驕不躁,雷蒙德家都養不出這種雄蟲。”說完便轉向了他,言語間暗含告誡:“内瓦赫,以後面對雄蟲時,不能再那麼無理了。”
今天是運氣好,碰上了不計較的雄蟲,要是那些眼睛長到頭頂上去的,還不知道會怎麼叽歪呢。
内瓦赫見他表情嚴肅下來,知道自己剛才魯莽了,趕忙低下頭老老實實地認錯:“對不起明暄哥,我記住了,不會有下次了。”
明暄也隻是提醒他注意,沒想責備他,“嗯”了一聲後囑咐他:“我先跟醫生了解下上将的情況,你就待這守着,上将要是醒了就發消息給我。”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