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有些擔心,鄒氏安慰道,“少東家放心,有我呢。”
“好。”甯子遠隻能讪讪的走出房門。
“她雖是個庸醫,但是醫治個這種傷沒有問題。”蘇睿淵這話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人還是在擠兌人。
這種傷,這分明是重傷了好吧。但甯子遠不想跟他鬥嘴,翻了個白眼給蘇睿淵後也就隻能默默的等待。差不多一個多時辰後,天已經黑完了,小蓮端着熱水進出十餘次,半夏終于走出了房門沖鄒氏道,“可以了。每天按時來醫館抓藥即可。好好養傷,個把月後可以下地走走。”
“多謝。”鄒氏松了一口氣。
魏姨娘也在門外等着,把早就備好的診金用帕子包着遞給半夏,“多謝大夫,你看這些診金是否夠?”
半夏一把接過,“差不多。”留下了一貼外敷的藥和一些内服的藥後就離開了。鄒氏連忙去熬藥。
魏姨娘還招呼半夏留下來用晚膳,但被她一口回絕了。甯子遠也說要送她,結果半夏也說不用。等她走完,甯子遠這才想起,怎麼今天她這麼好說話,沒有提先給錢,再治病。有點奇怪,難道她良心發現了?
匆匆的用完晚飯,各人洗漱回房,鄒榮和有鄒氏照顧,小蓮也幫着搭手,問題應該不大。甯子遠感覺自己終于可以放心睡覺了。
“咚。”有東西掉落的聲音,蘇睿淵每天回家了也會整理自己的書袋,一整理就發現自己的書袋裡多了個東西。
甯子遠看過去,驚到,“這怎麼在這兒?”掉在地上的是一塊半成品墨條,雖是半成品,但是已經可以看出有了精細的裝飾圖案及文字,“ 這不是卿濤帶來的貢墨嗎?”
卿濤是他們同學堂的同學,各項成績一直明列前茅,平時除了學習基本不跟學堂内的其他人打交道,一心好好學習,光耀門楣。不誇張的說卿濤應該是他們這些學子中最用功也最有天賦的,從來不跟文宋他們一起走馬鬥狗,也不跟甯子遠他們一起摸魚捉蝦。家中世代制墨,但是比起家裡有當官的人,普通的匠人就跟種田一樣沒有區别,而且還日日懸在刀鋒上,生怕自己做出來的東西不合格,或出什麼問題。他們家雖然制墨,但是一直很清貧,手藝都是為官府服務的,自己不能私自對外出售任何墨品,按律是殺頭之罪。
這塊貢墨是山長也就是校長要求卿濤帶到學堂來的,說是供學子們長見識,順便為衆學子介紹現在的四大名墨。雖然是半成品,但每一塊都是備案的,卿濤帶來的時候也是分外小心,怎麼會突然出現在蘇睿淵的書袋。
還沒來及做任何反應,大門處就傳來了非常大聲的拍門聲,“官府查案,速速開門!”
甯子遠有種非常不詳的預感。
鄒氏和魏姨娘都沒有歇下,匆匆的去開了門,呼啦啦,甯子遠和蘇睿淵出去的時候,看見小小的院子裡塞滿了一群人,她們都是第一次見到鎮上的最高領導人魏縣事,縣事雖然跟縣丞、縣令等一字之差,但是官職确實差很多,縣丞、縣令是縣級的,縣事是鎮級的,但不管怎麼樣,都是有兵的。除了魏縣事和他帶來的幾個舉着火把的衙役,連山長、陳夫子他們都出現在了這裡。
“見過魏縣事,”魏姨娘看來着不善,但在外人面前絕對是不會有任何失禮的,她緩步走上前行禮,“不知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魏縣事擡了擡手,叫魏姨娘不必客氣道,“魏娘子不必緊張,卿家的貢墨丢失,本官在挨家挨戶的查。今天是卿家的小子把貢墨帶到書院的,然後丢失了,我們首先從書院的學子們家中查起。你們是第七家了。”
魏姨娘一聽,皺了皺眉,貢品丢失可不是件小事,雖然隻是墨,但這貢墨的原料和制作工序等都相當精細,哪怕是中途因為哪個工序沒有做好的墨,也是不允許私自使用或者随意丢棄的。
山長走上前來,“魏娘子,剛才我們去文家的時候,聽文家的一個奴仆說散學時看到蘇小哥動了卿濤的書袋。”
甯子遠一聽,連忙去看蘇睿淵的神情,他是肯定相信蘇睿淵的,隻是有點費解是怎麼回事。
蘇睿淵也意識到了,一副了然的模樣,不過是栽贓陷害的小把戲,隻是看甯子遠看自己的眼神有點不爽,難道他也懷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