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甯子遠照常去了學院,榮元慶也告假半天,不知是不是為了李清的事情在四處奔走。
“少爺,出事了。”一到中途休息時間,松延就跑了進來,蹲在甯子遠旁邊沖他說道,“魏姨娘已經被罰跪一兩個時辰了。”
今天甯子遠上學後見榮元慶沒來,就讓松延去榮府打聽打聽,中途松延想着回家給甯子遠帶個披風,就聽見有奴仆議論當家主母把魏姨娘帶到了主院罰跪,現在因老爺還沒回來,沒有進行下一步處罰,隻是叫跪着,具體是什麼原因,大家暫時不知曉。
甯子遠一聽,立馬坐不住,匆忙給宋榮錦說一聲,讓他幫忙等會給夫子告假,宋榮錦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他一向如此态度,但辦事确實靠譜,讓别人幫忙,甯子遠也不在意人家臉色,匆匆道謝後便和松延一起回去。
“怎麼回事?”
松延有些猶豫道:“主屋的姐姐們口風都很緊,沒有問出什麼,但我看大家臉色都不好,想必是涉及家風的。”越問不出說明問題越嚴重,說不定有損甯府才口風緊。
甯子遠有些懵,涉及家風門楣,怎麼可能,自從淩升鎮火災後,魏姨娘一直郁結于心,平時一直悶在房間裡吃齋念佛,連吃飯都很少跟甯子遠他們一起,況且魏姨娘也是甯夫人的堂妹,甯夫人感謝魏姨娘一直以來對甯子遠的付出,一直很是照顧,怎麼可能突然罰她。
回到家時,奴仆們都在主院外圍着看裡面,叽叽喳喳,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個個都伸長了脖子,有的人嘴巴裡不是很幹淨的說着些什麼話。
“都在這兒做什麼?不用做事的嗎?”甯子遠看着一群黑壓壓的人就腦袋大,更不喜歡像猴子一樣被圍觀,一見這場景立馬有了點火氣。甯子遠甚少發脾氣,衆人也被吓了一跳,立馬紛紛見禮後灰溜溜的回自己崗位。
甯子遠撩開袍子進入院子,果然看魏姨娘跪在院中,她已經臉色蒼白,額頭不斷有汗滲出,想必已經跪了不短時間,見甯子遠來,魏姨娘也是臉色變了變,不想讓他插手,但想着自己知曉甯子遠秉性說什麼他肯定不會不管自己,隻得隻是緊抿着嘴沉默。甯夫人在廊下站着,也是一臉肅穆,整個院子裡隻有兩三個甯夫人的親信和紅袖。
“母親,”甯子遠快步走過去,“有什麼事,您生這麼大的氣?”
見到甯子遠,甯夫人臉色緩了緩道,“你不是在學堂,怎麼突然回來了?”說罷看了一眼松延,立馬猜了經過,語氣帶了幾分嚴厲,“你就是這麼輔助少爺的?讓這些糟心的事情打擾他?你不知道殿試迫在眉睫?”
甯夫人治家也一向溫和,鮮少有疾言厲色,一連幾個責問讓松延立馬跪了下來,“小的知錯。”
甯子遠見有矛盾擴大的趨勢,立馬過去拉住了甯夫人的手肘道,“母親,事情我早晚要知道的,不怪松延。”
甯夫人語氣緩了緩:“此事事關重大,你不要插手。”
甯子遠态度堅決:“我也是家中男子,發生了什麼事情,還請母親先告知我。”
甯夫人抿着嘴不說話,紅袖見狀站了出來,給甯子遠彙報道,“少爺,今日您的朋友派人來取回您放書案上的文卷,我拿出去時遇到了夫人,後來......”紅袖低頭,不敢看甯子遠,也不敢再說後面的話。
也就是說是南鎮撫司的卷宗被甯夫人看到,至少甯夫人已經知曉淩升鎮魏家着火的來龍去脈,她心疼甯子遠在堂上被鞭笞,更心疼他差點丢了性命,而且魏姨娘居然在鎮上與其他男人有不清不楚的關系,還禍及家裡,讓鄒氏等沒命,确實不是小事。
甯子遠知曉卷宗上全部隐去了蘇睿淵的所有信息,從未出現關于蘇睿淵的隻言片語。就單說貢墨在魏家被搜出來,讓看卷宗的人自然認為這個是當時魏縣事為了魏姨娘而耍的陰謀詭計,雖然事實也差不多是這樣,隻是這件事情确實雖因她而起,但她也是受害者。甯子遠看魏姨娘一言不發的跪着,焦急的說道,“母親,魏姨娘在淩升鎮上一直對我照顧有加,一直都是如同現在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縱使魏縣事對她有想法,那也是那些人龌龊,與魏姨娘何幹?”憑什麼别人的錯,要歸在魏姨娘頭上?明明是别人壞事做盡,她也是被迫卷入,這應該找始作俑者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