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依舊是春雨綿綿,陰雲籠罩了整個天空,整個京城就好像被一團黑暗包圍。
大概是人心惶惶,幾乎是午後三點多鐘後,街頭巷尾都看不見幾個人影,就連鬧市街區的店鋪、酒樓等都關門閉戶。
“掌櫃,今天怎麼這麼邪門?”
“你問我,我問誰去?”
“我這是見大家都好像在怕什麼,我也很害怕。”
“那到底怕什麼?這大白天的,總不能見鬼了吧?”
“那不見得哦,而且有時候人可比鬼可怕多了。”
“是麼?掌櫃,你在講什麼鬼故事麼?”
小二仿佛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他連忙從門縫往外面看去,而後扭頭和掌櫃說道:“良叔,有穿甲胄的士兵……”
下一刻,小二就被掌櫃捂着嘴拖到了櫃台後面,兩人爬進了磚頭砌的櫃台底下,還讓小二抽開一層闆子,連忙鑽進了地下室裡。
大概七八分鐘後,他們所在的酒樓被踢開了,一群人罵罵咧咧的進來了,而後踹倒了很多桌椅闆凳。
“人呢?怎麼沒有人?”
“别找了,這檔口開客棧、酒樓的人就跟耗子似的,溜得很。”
“看看有幾個錢?”
“瑪德窮鬼,十幾兩銀子……”
“這家酒樓……算了算了……”
“趕緊走,别節外生枝。”
又過了十來分鐘後,這群人走了,但地下室的掌櫃和小二依舊不敢出來。
小二哆嗦道:“良叔?”
掌櫃小聲道:“别出聲,沒事了,後面應該沒事了。”
像這家酒樓這樣的掌櫃/老闆,整個京城多得是,畢竟紮根京城許多年的老行家,那真是身經百戰。
他們這裡沒事,但那些公侯府邸,或者富裕人家可就遭事兒了。
尤其是大皇子府、二皇子府、三皇子府和四皇子府、五皇子府、六皇子府、七皇子府,被一群強盜似的兵丁闖進來後,那比山匪還恐怖、可怕!
貢院一條街這裡,倒是沒有沖擊家宅的,主要都知道這邊租戶比較多,而且外地學子比較多。雖然學子不見得一窮二白,但絕對不富裕。
林家這裡,大家聚在一起了。主要是郝敬、肖鴻朗他們沒見過,全都打從心底恐懼不安。
雖然他們聽過以前不少打仗的故事,還有以前一些皇子們奪嫡大戰,最有名的絕對是唐朝玄門之變,但他們沒想到會青天白日的發生在自己身邊。
“秋月,你膽子真大。”
“還行吧?天老爺第一,地老爺第二,我第三。”
王珊珊、章嘉禾親昵的拍打了她一下,嗔道:“又來了。”
她不知何時染上了臭美的毛病,總是變着法的誇自己。
最開始挺害怕的,但過了一個小時後,發現外面沒什麼動靜了,男人們忍不住了,紛紛扒着門縫往外看。
但外面什麼都沒有,不得已,膽子又大了幾分,打開門後,蹑手蹑腳地走了出去。恰好與這條街其他租戶不期而遇,彼此互相尴尬笑了笑後,又一個傳一個,整條街的人都跑到街頭街尾,打探更外面的情況。
有那麼一些混迹市井的街溜子,比如顧希朝這類人,他們知道京城的每一條街道,甚至哪裡有狗洞都知道,所以早早躲在暗處窺探情況。
“完了,聽說西邊比較慘烈。”
“不知道這些兵丁是哪裡來的?”
“不知道皇宮什麼情況?”
“又下起雨來了,還帶着血腥味?”
“你們說……到底怎麼回事?毫無征兆……”
“并不是毫無征兆,你們忘了麼?從去年冬天開始,諸位皇子就打得火熱。”
“但也不應該這麼快就走到這一步了吧?那不應該是十年後麼?”
林元嘉心中腹诽,大家依照常規來預測,确實要好幾年後,那是發生在雍和二十年中秋節的變故。
但這次莫名其妙地提前引發了變動,也着實讓林元嘉很震驚了。
他可以肯定,他老婆沒做過分的事情,就是做了一點點細枝末節的小事,但偏偏牽一發而動全身,導緻事态發展成這般誰也沒有預測到的驚天之變。
天陽不出門,但借着天曦,她圍觀了京城整個變故。
這會子,天色已經黑下來了,皇宮正被圍剿。
實際上,雍和帝調派來的軍隊已經包圍了整個京城,齊王、三皇子這兩個變态引進的那群流氓似的兵丁在燒殺搶掠過後,有的人打算跑路,有的人按照原計劃去包圍皇宮……
皇宮厮殺聲震天動地,後宮嫔妃和宮人們早就找地方躲起來了。
詠月宮裡,大着肚子的趙溪和高嬷嬷一群人,被轉移到地下暗道裡,明面上是顔馨等一衆暗衛把守着。
“高嬷嬷、邱公公,陛下真的不會有事麼?”
“娘娘放心,我等也不知道實情,不過高公公告訴我們,讓我們放寬心,陛下有準備,不會無的放矢。”
“那…幾位殿下……到底所為何事?”
“娘娘,其實從高公公的口吻來揣測,陛下也不知道,就很莫名其妙。”
高嬷嬷、邱大監他們也确實不知道實情,他們的宗旨是保護好昭妃娘娘及腹中的小皇子和小公主。
如果…如果發生了變故,他們的目标也是保護昭妃娘娘從地下暗道裡逃出皇宮,以待後續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