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間,晚膳過後,姜文漪才詢問。
“叔叔,我想找點掙錢的營生,我能不能去盤個書鋪子?”
天陽看了看她,從衣兜裡摸出兩張店鋪的房契和地契,說道:“跟我想的不謀而合。這個拿去,你算三分之一,我算三分之一,白開濟……過來!”
白開濟和他的歌舞坊樂伎、舞伎三個小夥伴伍慶、賈錦、馬洪森,連忙聞訊而來。
“你們幫文漪把這個書樓開起來,你們算三分之一。”
天陽又摸出兩張房契、地契,說道:“這個是你們原來的歌舞坊,現下歸你們了。”
許芝蘭和海棠跑出來,許芝蘭忿忿不平道:“叔叔,你厚此薄彼,我跟海棠怎麼沒有?”
天陽送她們一個白眼,說道:“這個錦繡樓的房契和地契,你們倆一人三分之一,文漪三分之一。”
“哇噢,哈哈哈哈,叔叔,謝謝你啊!”
“哈哈哈哈,叔叔,你真好!”
“明天你們就可以進城去收拾起來,開門營業。一年後,看你們的情況,誰做得好,就把鋪子過戶給誰。”
“到時候再正式簽訂協約!”
現在嘛,先看看!
“你個死丫頭,要是敢不務正業,跑去物色什麼男人,我就把給你的都收回來。”
“哼!我要什麼男人,我自己創業!”
許芝蘭這幾年有成長,但還是有點想找個世家貴族的優秀男人嫁進去。但多少懂得了握在自己手裡的東西才是完完全全屬于自己的東西,而男人及男人家族的東西,那就是毒-藥,其實并不屬于她。或者她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才能得到一星半點,那何必呢?自己掙錢不好麼?
帶着戰利品,一群人歡喜的去準備起來。
天陽叫住姜文漪,最後說道:“對了,文漪,李巍然要回來了,他可能會來沖你要峥峥嵘嵘。”
姜文漪本來心裡咯噔一下,瞬間整個人化身老母雞。
“那不行!”敢跟她搶兩個孩子,那他們就是敵人!
他們說話這檔口,李巍然帶着一隊随從,正杵在不過一年時間就變得格外蕭條的蕭國公府門前。
相較于四年前,李巍然一副白白嫩嫩的樣子,現在的李巍然身上多了很多風霜。
随從們不敢吭聲,靜默的陪同着自家将軍木愣愣的望着前方。
不一會,李巍然從馬上下來,随從們也紛紛下來了。
李巍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三步九叩,直到跪在了院中那一摞摞墓碑前。
蕭國公府裡沒有主人,但有一些老仆無處可去,便留了下來。
這座府邸沒有被收走,确實是因為知道李巍然沒死,怕他将來回來後跟官府幹架來着。
“四郎,你可回來了!”幾個老仆本來在市集上,被人告知李巍然回來了,連忙急匆匆的跑回來。
他們以賣菜為生。
是的,蕭國公府的花園都被他們種上蔬菜了,後園還養了很多雞鴨,否則他們何以為生?
兩年前,李巍然從鞑靼族逃出來後,去投靠了嬴景思,帶着嬴景思給的士兵打回了鞑靼族,把鞑靼族的王及幾個重要的兒子孫子都給宰了。他們都是他那公主老婆的父兄、侄子,留下的是沒有欺辱過他的人。
後來,鞑靼族被嬴景思收編,鞑靼族的兒郎成了嬴景思軍隊中一支骁勇善戰的士兵,其統帥就是李巍然。
鞑靼族普通民衆還是信任他們的驸馬,就算驸馬殺了他們的王,但王死就死呗,王也沒有讓他們過上好日子,所以沒人在意。
歸屬于嬴景思後,李巍然有給家裡報平安,他當時想的是等拿下洛陽後,再風光回京。
去年,洛陽遭遇大難,乃是從前聞所未聞的變故,全天下嘩然,更别說李家人全死了,李巍然差點瘋狂。
這次攻打楚威,他發了狠立了功,所以得到了首肯,帶着随從回來祭奠家人。
“四郎,嬌女郎、月女郎在姜娘子那裡,且姜娘子給女郎改名為姜書峥、姜書嵘,說是繼承姜家。”
李巍然:“……”
他知道這事,原本想着他回來後肯定要把倆侄女要回來,那是他們李家的女兒!
“姜娘子…态度很強硬?”
“四郎,姜娘子跟以前性格比起來,自然是強硬很多。”
“姜娘子跟以前大不一樣,沒有了那種羸弱之氣。”
“上次老奴去破廟看過了,小女郎被姜娘子養得很好,她們不記得李家了。”
李巍然第二天就到了破廟,一是想把兩個侄女帶回去,二是把二嬸和兩個堂兄堂弟及嫂子、弟妹的骨灰壇拿回去。
但姜文漪不同意把兩個小姑娘交出去,而骨灰壇讓他帶走了。
“那不可能,這是姑姑臨終前托付給我的,你去問姑姑,姑姑同意就交給你!”姜文漪冷着臉,态度十分冷淡。
李巍然:“表妹,你純粹為難我。”
姜文漪淡定道:“那你就知難而退!”
李巍然不可能強迫她,而且李家有他,不缺傳人,所以最後他沒有強求。
李巍然找了吉日吉時把府裡的骨灰壇和墓碑遷至李家祖墳山。
這麼一忙活下來,忙了十天才空下來。
姜文漪、許芝蘭和白開濟他們紛紛把自己的鋪子開起來了,最先開張的是錦繡樓,對外招了繡娘。
而書樓,還需要清理統計書樓裡的書籍,及想辦法刻印新的書籍,或者找書生抄錄書籍。
那風雲歌舞坊也沒那麼快開張,但白開濟他們招齊了人,也都是他們認識的昔日同行,歌伎、舞伎、樂伎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