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寬問:“那張老爺來找大人幫什麼忙?”
羅濤半捂着嘴小聲說:“你剛來我們縣不久可能不知道,咱們縣雖窮,但有兩位比較富有,其中這位張老爺家中就有一樣寶貝,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他聽說盜聖就喜歡偷些有年頭的東西所以才來找大人幫忙抓盜聖。”
“那是件什麼寶貝?”
“這我哪兒知道。”羅濤說,“不過張老爺今天就是為這件事而來,具體如何大人會交代給我們的。”
羅濤搭着石寬的肩,仗着盜聖不在,肆無忌憚地說:“放心,就是個小蟊賊,沒什麼好怕的。”
洪申從廚房裡出來,對石寬說:“你别聽羅濤的,有所防備總是好的。”
又對羅濤說:“快給大人他們上菜去。”
高藹明不在,洪申隻能先頂上。
“來了,來了。”羅濤鑽進廚房,把炒好的小菜端進房裡。
屋裡酒過三巡,除了柳令芙和乾禮正另外兩人都有些微醺。
酒是張甲明特意帶來獻給乾禮正和李旦的,雖然比不上漳州的美酒,可在元和縣找不出第二家有好酒的,包括秦淵在内。
這也是張甲明唯一能夠壓秦淵一頭的地方。
李旦是個酒壇子,來元和縣之後收斂了許多,一是沒錢,二則這裡他壓根不覺得有什麼好酒。
張甲明這酒也送的正是時候,終于可以讓他開懷暢飲。
乾禮正和柳令芙都隻小酌了兩杯,期間乾禮正想問問柳令芙抓盜聖一事進展的如何,又不想在這時候掃了幾人的興,便沒有開口詢問。
前面李旦和張甲明各自吹捧拍馬屁,兩人渾然不覺。
後面兩人聽着兩人的話都覺得很紮耳朵,默契的遠離了他們幾丈。
快将張甲明送至出門時,柳令芙才幾步上前說有事和張老爺商量,李旦喝酒喝的高興,便沒說什麼主動退開了去。
張甲明今日覺得自己付出的銀兩總算得到了回報,兩頰上已經喝出紅暈,但是嘴上說話還是很清楚。
“劉大人,你言而有信,這個朋友我張甲明交定了!”他個子和柳令芙差不多高,人胖了些,兩腳有些虛浮,“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盡管開口,張某絕無二話。”
柳令芙微笑且禮貌的盯着張甲明,在他話說出口之後連忙接上,“不用以後,現在就想請張老爺幫個忙。”
“啊……這……”臉上的笑容還沒有褪去,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隻能僵在臉上,禮貌且尴尬。
他隻是說說而已,劉伶甫你何必當真呢?
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就算他現在隻想頭也不回的甩袖離開也無濟于事。
他覺得就算今天不答應劉伶甫,明日他也會想着法兒讓他應下。
柳令芙也不急,将張甲明臉上的風雲變幻看了個仔細,反正這件事他已經定下了,要是他答應,隻能按不配合的方式處理了,隻不過到時候張甲明可能會受點苦頭。
“劉大人暫且說說看。”張甲明話裡給自己留了一些餘地,萬一太過分自己也可以拒絕,“能幫上忙我一定幫。”
柳令芙:“其實就是一件芝麻綠豆的小事。”
張甲明有些不信,今日擺了鴻門宴招他而來不就是為了給他下套求他辦事,這時候又裝什麼大尾巴狼。
“要錢?”他猜,看劉伶甫搖頭,他臉色驟變,“張某隻有和命最貴重,難不成想要我的命?”
柳令芙微微笑道:“張老爺真是喝多了,我是朝廷命官,怎麼可能會要您的命。”
她貼身過去,附在張甲明耳邊。而張甲明的臉色也跟着柳令芙的話一會兒一個樣。
“不行,萬萬不行!”柳令芙說完自己的計劃後,張甲明堅定的拒絕。
在元和縣人人都稱他一句張老爺。張老爺張老爺的自然是家中有錢,這哪有有錢人把賊往家裡招的。
劉伶甫該不會是瘋了!
張甲明的酒似乎瞬間醒了,此時的他已經不能在這裡待下去,再說下去劉伶甫會不會讓他把他的家财拱手讓出。
“大人,這個忙恕張某幫不了。家中還有急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剛才還腳步有些虛浮的張甲明此刻健步如飛,仿佛把劉伶甫甩在後面就可以避開此劫。
可惜他想多了,任憑他腳下多塊,就算裝了風火輪,柳令芙也會追上他,這狗皮膏藥她還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