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累也就算了，還讓你也這麼累。”

沈清祀都這麼累了卻還在心疼她。聞霜序心軟得一塌糊塗。

“哦呦哦呦——”聞霜序輕撫她的背，“姐姐，我是你女朋友，是你可以依靠的人，你不需要覺得對我有所虧欠，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而且我也沒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呀。”

“我們不難過了好不好，我不想你的眼淚是因為我而流的。”

沈清祀哭聲漸息，更用力地抱緊聞霜序，似是要把她揉進骨血裡。

“你站了這麼久也累了，我們去沙發上坐着好不好？”

“嗯。”

聞霜序把沈清祀牽到沙發前。

沈清祀輕輕一推，聞霜序便跌坐在沙發上。

聞霜序一臉茫然地看向沈清祀，下一秒，沈清祀便欺身而上橫坐在她的腿上，然後把自己縮在她懷裡，賭氣般哼了聲，喃喃道：“我不幹了！我要退團！”

聞霜序被這樣的沈清祀可愛得表情管理失控，心潮洶湧地席卷四肢百骸，在身體裡沖擊着想找一個出口，于是，她攬住沈清祀的力道又加了兩分，用這種方法抵禦體内洪流的侵襲，确認這樣的沈清祀是真實存在的。

沈清祀在朋友和粉絲們面前絕大多數時候都是情緒穩定的溫柔姐姐，就算是她剛和許非晚分開時，她表現出來的樣子也是若無其事的，隻有江雨疏她們這幾個關系極為親密的朋友才能發現她的不對勁。

至于落淚、脆弱、撒嬌……這些時候的沈清祀也許隻有聞霜序能看見。

“好好好，我們不幹了。”聞霜序順着她的話說。

聞霜序知道沈清祀有多熱愛舞台，有多在乎自己的粉絲們，也知道沈清祀說的都是情緒上頭的氣話，但她不反駁，不勸阻，不說教，隻是順着沈清祀當前的想法往下說。

哭不能解決問題，可沒有人哭是為了解決問題，這隻是宣洩情緒的一種方法罷了。

沈清祀現在需要的并不是真的有人幫她承擔問題、解決問題，隻是想有個人無條件地站在她身邊。

“我們可以去開一家甜品店，賣你喜歡吃的小蛋糕，或者開一家酒吧，賣你喜歡喝的果酒，又或者開一家零食店，賣你喜歡吃的零食。”聞霜序摟着沈清祀，把這些設想娓娓道來，“對了，還有烤腸店。把那些烤裂了口子、腸衣烤得焦焦脆脆的都留給你吃。”

沈清祀親昵地圈住聞霜序的脖子，小聲說：“我吃不了那麼多東西。”

“吃不完的可以給我吃呀，我吃不完就賣出去，好不好？”

沈清祀搖搖頭，不贊同道：“吃剩的不能賣給别人。”

聞霜序沒想到沈清祀的關注點是這個，胸腔震動一下，哼笑出聲來，又被她軟軟糯糯的語氣可愛得不行，軟着聲音哄她：“好好好，不賣不賣。”

“你喜歡留在這我們就留，不喜歡我們就走，反正我會永遠陪着你的。”聞霜序說完，親了一口沈清祀的側臉，“不要難過了好不好？”

“好。”

兩人靜靜地坐了會兒。

“乖乖，你去休息吧，我要把最後一個舞台的切鏡寫完。”

平複好情緒的沈清祀從聞霜序腿上下來，又變成了往日的大姐姐。

“一大早的飛機，我本來就打算通宵的。”聞霜序看着沈清祀溫柔地笑，“肚子餓不餓呀？要不要給你煮碗面？”

沈清祀抿了抿唇，眼底盡是心疼：“你——”

她想知道聞霜序累不累，上完公演後收拾了一晚上行李，等了她這麼久又哄了她這麼久。

“我不累，而且我也想吃點。”聞霜序知道沈清祀想問什麼，所以提前回答道。

“想吃什麼？”聞霜序問，“番茄雞蛋面還是螺蛳粉？”

“番茄雞蛋！”

“好！”

聞霜序先是把紙筆給沈清祀準備好，然後才去煮面。

沈清祀把切鏡畫好，聞霜序的面也煮好了。

淩晨四點多的洛笙，天還亮不起來，是淺灰色的暗。寒風呼呼地卷，敲打着所到之處，發出砰砰的響聲，似乎要把睡着的人都喊醒，陪自己一起狂歡。

突然，它被遠處的一點光吸引，一路橫沖直撞，氣勢洶洶地來到這裡，卻被窗玻璃阻隔，不死心地往前湊，可最後卻被暖化，凝成水珠攀附在玻璃上。

一牆之隔的室内，明亮且溫暖，裡面的兩個人依偎着分吃一鍋熱氣騰騰的湯面，看起來安穩且幸福。

窗外的風停了，似乎是不想去打擾這一方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