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要問金歡喜的努力是否得到了回報,那我會告訴你,得到了。
學習過程中,金歡喜除了要重修自己的語數英,還要追上科學、曆史與社會、道德與法治三門新課的進度。
在初三的時候,金歡喜終于提升到了中上遊的不穩定水平。
為什麼說是不穩定呢?
金歡喜能把數學考到滿分,甚至作文寫得好的時候也能拿到語文的滿分,但她的英語卻一塌糊塗。
“我明明不是英國人,為什麼要學英語!”
任憑金歡喜抱着書本怎麼哀嚎,付子衿還是一臉冷淡。
“過來,聽寫。”
“付老師,今天能不能不聽寫?”她抱着付子衿的胳膊,苦苦哀求。
沒有人能夠接受每天聽寫!沒有!
“不行。”
一如既往的冷漠與簡潔。
“第一個單詞……”
初中三年,已經馬上就要畢業了。金歡喜在所有老師那都留下了一個好印象,當然,除了和她相愛相殺的陳鐘靈,不過陳鐘靈對她也算滿意。但在她的付老師眼裡,卻總是不及格。
“你可以做得更好。”
平日裡,付子衿把教導她當作複習,到了考場,就會狠狠碾壓她,讓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還比一山高。
金歡喜扪心自問,在被付子衿教導的過程中,确實産生過崇拜,但很快被付子衿的嚴格打破了濾鏡。
硬要說的話,付子衿就像她媽陳寶珠一樣,像個望女成鳳的魔怔家長。
“學不動了——”
聽寫完成,她趴在桌上,像一條快要窒息的魚。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是一條鹹魚。
付子衿批改着單詞和語句,冷笑一聲,一掌拍在她背上。
“說好了要考一個高中。”
付子衿的目标是一中。
三年前,金歡喜覺得那好遙遠,到了現在,卻變得觸手可及。
“好!滿血複活!”她用力拍拍自己的臉,清醒了一些,開始刷英語真題。
“還在刷題?”
已經下班的陳鐘靈從教室前面走了進來,她今天穿的也很時尚,一條藍色的針織衫,配上卡其色的長裙。按金歡喜的話說,學校裡每個英語老師的穿搭都是潮流。
“一點點了。”金歡喜比了個手勢,雙目呆滞。
“哈哈哈。”陳鐘靈捏了捏她的小臉,“好好加油吧,歡喜同志。”
“yes,sir.”金歡喜敬了個禮,繼續刷題。
“記得早點回家。”陳鐘靈看了看付子衿。
付子衿微微颔首,陳鐘靈放心地走了。
“大喜,做快點。”看了看時鐘,付子衿用手敲了敲桌。
奮筆疾書的金歡喜兩眼一黑,差點暈厥。
“付老師,求求你,能不能不要叫我的小名。”
自從金大富在家長會上喊了她一聲大喜,全班都知道了她的小名叫大喜。
大喜過望,大喜臨門,大喜大悲……除了這些突然頻繁出現的成語,還有他們不自覺哼唱的《大喜》,金歡喜羞憤欲絕,單方面表示孤立他們。
“那你求吧。”付子衿開始收拾書包,漫不經心地回複。
可惡!
知道她這是拒絕,金歡喜隻能假裝兇狠地磨了磨後槽牙。
“做。”
言簡意赅。
“嗯。”
唯命是從。
奮戰二十分鐘,金歡喜交上了答卷。
付子衿花了五分鐘批改,難得點了點頭:“不錯。”
“感謝領導栽培,都是領導栽培的好。”金歡喜撓了撓頭。
付總點點頭。
“再接再厲,戒驕戒躁。”
就這樣,伴随着日複一日的補習和小型表演,金歡喜在情景演繹突飛猛進的同時,也把英語穩定在了優秀線。
時間如同白駒過隙,一晃眼,就到了畢業考的日子。
“大喜!大喜!起來沒?”
陳寶珠敲着金歡喜的房門,沒聽到一點聲響。她推門一看,才發現這孩子蒙在被子裡,出了一身汗,再一摸額頭,熱乎得很。
“大富!大富!”
聽到叫喚,金大富從門縫裡探出頭:“怎麼了?大喜沒起來?”
陳寶珠急得團團轉:“發燒了!今天是最後一天考試,這咋辦?”
金大富一拍腦門,也慌了神,問她:“大喜醒來沒有?”
金歡喜迷迷糊糊睜開眼,有氣無力地問她媽:“怎麼了?”
陳寶珠扶着她坐起身,一臉擔憂:“大喜,你發燒了,我們得去醫院。”要不她怎麼覺得半夜心慌呢,原來是大喜生病了!
金歡喜早年就體弱多病,夫婦倆這回都害怕得不行。
靠在床頭的金歡喜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倒是清醒了不少,她冷靜地回答:“我感覺還好。”
陳寶珠再一摸,溫度确實降下來了點兒,剛才那麼燙,應該是金歡喜蒙在被子裡太悶,捂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