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收拾好前台,領着飛鳥蟬羽上樓。
不算破舊但總是顯得有些陰暗的樓道内十分安靜,良好的隔音阻擋了歌舞汀伎的吵鬧,走動之時也隻聽得見腳步落下的聲音。
孔時雨很快從房間裡拿出吹風機,飛鳥蟬羽向他道謝後回到了伏黑甚爾的那間卧房。
伏黑甚爾已經從浴室裡出來了,浴巾隻圍住了他的下半身,上半身赤裸着,身材誇張的漂亮,肌肉隆起,許多疤痕盤旋其上,像嶙峋的枝幹,或者扭曲的蛇蟲,但那并不醜陋,反而更凸顯男人身上危險與壓迫的魅力。
飛鳥蟬羽當年就是這麼淪陷的還沒長成的惡狼還不夠遊刃有餘,在令人瘋狂的孤獨、實驗室留下的壓抑與郁結還有殺手訓練留下的緊張與愧疚沉積下選擇用歡愉與痛苦來過度來消解。
不夠好的運氣,也有飛鳥蟬羽的審美的促使,讓他一開始選錯了目标,留下了糟糕的愛好,還留下了互相牽制的把柄以及未能控制住的一些留戀,但也不是毫無收獲,他獲得了咒術界的情報與相關研究材料,讓他感興趣的研究更進一步。
可能就是因為在過于糟糕的狀态下用過于極端的方式疏解,導緻他對伏黑甚爾總會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不是愛也不是恨,留戀但又厭惡着,伴随着時光過去一年又一年。
他在伏黑甚爾面前總是沒有那麼遊刃有餘,本來在歲月與一次次危機下訓練出的反應與僞裝,在伏黑甚爾面前卻總做不出來。
這是破綻,也是牽挂。
他總不自由,自我厭惡着孤獨卻又熱鬧着在發瘋。
“真講究”伏黑甚爾看着他拿回來的東西嘲笑。
懶得送過去什麼眼神,飛鳥蟬羽把不能帶進浴室的東西放下,轉頭就去清洗。
伏黑甚爾也去翻了翻飛鳥蟬羽帶過來的東西,然後就從裡面翻出了一罐潤滑。
于是壞心眼的殺手去敲浴室的門,語氣揶揄“你居然還帶這種東西了。”
飛鳥蟬羽才褪去衣服,伏黑甚爾一說,他就明白對方指的是什麼,忍不住陰陽怪氣“不勞您動手,我等下自己來。”
“哦,怕疼?”伏黑甚爾惡意又尖銳“還是怕疼起來反應太大,在我面前出醜?”
“我什麼樣子您沒看過嗎?”飛鳥蟬羽冷淡的反問,他眉宇間帶着些許厭倦與疲憊“我明天還有工作,不能太過分。”
他不是不明白這是一個壞習慣,是漏洞是病症,是他弱小時留下的緻命弱點,天與暴君太過危險無法掌控,及時止損才是最優解。但自甘堕落或許是人的天性,又或者飛鳥早已離不開囚籠。
伏黑甚爾發出了嘲笑的聲音,然後他又走開了。
十年前伏黑甚爾失去妻子自暴自棄良性泯滅,他碰了自己以為的金主兼可能是殺手界新人(畢竟飛鳥蟬羽身上那剛訓練完的痕迹是那麼明顯)。
後來刺殺天内理子時又受益于飛鳥蟬羽僞裝成鑰匙扣為躲避組織搜查假意送給他空間轉移設備,讓他從五條悟的追殺下離開,由此欠了人情。
他可不想還人情,連着恩人一起殺掉才是他會做的,但飛鳥蟬羽确實有用,能幫他在五條家鋪天蓋地的追殺下奪得一線生機。至于十年過後,養醜寶都會有些感情,更何況是人。
但伏黑甚爾的情感終歸是扭曲的,帶着足以讓人受到嚴重傷害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