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醫院病房裡,淡淡的晨光從窗戶照進來,輕輕撫摸着安靜的環境。室内一片靜谧,隻聽得見機器運轉的微弱聲音。
空氣中彌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幾許花香,陽光穿過半透明的窗簾,映照在躺在病床上的人臉上。床頭的點滴已經滴得隻剩一半,剩下的藥水似乎預示着時間尚早。
窗外,醫院的花園裡,花兒在微風中搖曳。偶爾有護士和醫生匆匆走過,他們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裡回蕩。
打破甯靜的是吱呀的開門聲,來人已經将動作放的很輕,隻是病房的門鎖老化了,開關時難免會發出聲響。
于是病床上的人也因此驚醒了,發出含渾困倦的聲音“葉清,你今天過來的好早。”
“抱歉,不小心吵醒你了”廣末葉清帶着歉意放下餐盒“我今天的課從早上調到下午上了,所以早上過來陪你。”
“唔……”松山泉下還有些迷糊,隻是下意識的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回應自己的好友,接着又把自己埋進了枕頭裡。
廣末葉清看着他這個樣子,也隻能無奈笑笑,然後在病床旁邊坐下,翻看床邊放着的幾本閑書,等着松山泉下醒過來或是再次睡過去。
過了大概有十分鐘的時間,松山泉下終于清醒了一些,他坐直身體用沒受傷的那邊手輕輕拍了拍臉頰,打算下床去,推着輸液杆去洗漱。
他手上爆炸造成的傷雖然嚴重,但并不是住院的主要原因,他之所以需要住院,是因為當時爆炸産生的的沖擊力把他撞到了牆上,導緻體内血管和部分髒器有微小出血。
但從進醫院起他就連續的輸液治療,也好好遵照了醫囑,按照恢複進度來說,再有個兩三天他就可以出院了。
就在這時候,病房的門突然響了,一個獨眼的老人緩慢的走了進來。
老人看了看隔壁空蕩蕩的病床發出“哎呀”的一聲,接着退出病房看了眼門上的房号,又走進門來問廣末葉清和松山泉下“妻夫木泷澤在這個病房嗎?”
“您是來看望朋友的嗎?有照片嗎我幫您看看?”松山泉下暫停了本來要做的動作。
隻見獨眼老人從懷裡拿出了張照片來,上面是一個面龐蒼老臉色平靜的男人,有着一雙紫灰色的眼睛,拍照的時候男人正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喂貓,陽光透過頭頂大樹的枝葉空隙,斑斑駁駁的落在他的臉上。
這張照片拍于半年前的新年早晨。
本來組織研究員的親人也該加入組織,方便組織監管的同時還能起到威懾研究員的作用。
但妻夫木蒼川不一樣,他在組織待了太多年,始終表現的識趣,他安分、平靜、順從,他的表現讓組織降低了對他與他養父的監管,甚至沒有強迫他的養父加入組織。
剛開始對妻夫木泷澤是每日監視,過了一年變成了每個月,再到後來就是過半年再去看看他的情況,還有穩定的每一年給妻夫木蒼川拍一張養父的照片作為安撫。
因此當組織發現妻夫木蒼川叛逃時,再想起來去挾持妻夫木泷澤已經是來不及的了,他們已經有半年不曾觀察過妻夫木泷澤的狀況了,什麼時候逃走的,什麼時候有迹象的,都不算清楚。
最後從鄰居那裡打探到的消息就是妻夫木蒼川住進了這家醫院的這個病房。
松山泉下看了看那張照片,很快認出了第一天住進醫院時隔壁病床的老人“是他啊,他兩天前就出院了,沒有告訴您嗎?”
“聽人說他住進了醫院,才想來看看他,太久沒有聯系啦”朗姆眼睛裡一瞬間閃過了深思,有些急迫的開口詢問“兩天前?具體是什麼時候?”
太久沒聯系?但這張照片看起來不是很久之前拍的啊?
而且為什麼連出院時間都要問的這麼仔細?
松山泉下有些疑惑,莫名預感讓他一下子警覺了起來。
但廣末葉清就沒有他這麼敏銳了,無知無覺的接上了話“不太清楚,我兩天前的早上,送松山去檢查的時候就沒有看見他了。”
“那這幾天,還有其它人來拜訪過他嗎?或者說這幾天有人跟他講過什麼奇怪的話嗎?”獨眼老人急迫的詢問。
廣末葉清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但還是老實的準備回答,松山泉下在身後隐秘的拽了拽他的衣服,輕咳着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這些問題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呢,畢竟也就住在一個病房一天而已,我們甚至都不清楚妻夫木先生的名字。”
“您問這些是有什麼急迫的用處嗎?我們可以幫您問問值班的護士。”
獨眼老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定了定神找了個敷衍的借口“我沒想到他早就出院了,有些不可置信。”
不可置信什麼?妻夫木蒼川的身體不用住那麼久的院嗎?
而且要是真的熟悉的人,你來這之前怎麼不發個消息問問人還在不在醫院。
别說什麼多年未見已經沒有聯系方式,那張照片從拍攝到現在絕對沒有經曆很長的時間。
于是松山泉下更警惕了,拉着廣末葉清衣服的手捏的更緊。
獨眼老人又問了幾個問題,都被松山泉下滴水不漏的糊弄了過去,眼見着實在問不到什麼,才遺憾的轉身離去。
本來以為事情就到此為止了,結果等松山泉下在廣末葉清的幫助下洗漱回來,病房裡又多了兩個人。
這回是兩個便衣公安。
為什麼他們會接二連三的找到這個病房,這就得說起這幾天的調查進展了,三天前志田長死去,公安發現丢失藥物以及權限卡的同時,組織也發現了妻夫木蒼川叛逃。
接下來兩天,公安查遍了東京所有機場、車站、港口的監控,還查到了妻夫木蒼川最後的親屬妻夫木泷澤,他們找遍了醫院監控,發現最關鍵的兩天的監控都被人銷毀了,沒法複原,之後才想到來詢問同病房的兩位教授。
黑衣組織則是找遍了研究所及周圍的監控,從妻夫木蒼川到醫院附近開始,再也找不到妻夫木蒼川的身影,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之後就是盤問監視妻夫木蒼川和妻夫木泷澤的人,實在沒找到什麼線索,才由朗姆親自來向同病房的人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