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鳥在京都站見到那位年輕的輔助監督。或許是因為資料給她造成了刻闆印象,所以在見到長尾拓真本人的時候,她詫異了一瞬。
男人身上并沒有禅院直哉那種頤指氣使的傲慢,也沒有總監會那群家夥身上的腐朽氣質,甚至比另一個世界的寺島昂還要正常很多。幹淨的黑色短發,琥珀色瞳仁溫和有禮,是清爽的書生氣。
“卿鳥小姐。辛苦了。”
長尾也是臨時被喊來的,并且是從一個任務奔波至另一個任務,看起來比卿鳥更疲憊。
于是卿鳥順口接了一句:“不辛苦,命苦。”
“……”
長尾眨了幾下自己那雙“清澈”的大眼睛,在認真思考“命苦”的深層含義,顯然他對卿鳥的腦回路不太熟悉,也沒有豐富的“已讀亂回”經驗。
“對了,初次見面,我想想送點什麼給你當做見面禮?”
沒等長尾反應過來,卿鳥又抛出了另一個話題。
男人腦中的警報頓時拉響。他還記得下午上司語重心長地說,别的咒術師你要與他們一起多思考,但那個卿鳥,五條悟曾經的學生,無論如何都要阻止她胡思亂想!
但是……
不讓人說話尚且可以捂嘴,不讓人思考要怎麼做?按住她的腦袋嗎?
“啊不,不用了!”
長尾看到卿鳥腦袋上飄出了漫畫裡才會有的幻想氣泡,頓時吓得大氣不敢出。
想必總監會内部把她這個人和術式都妖魔化不少,看把眼前這孩子吓得。卿鳥手動戳破自己想象出來的氣泡。
長尾:“……”這微妙的呆萌二次元角色跑出熒幕感是怎麼回事。
“任務資料呢?”
不料眼前的女人“呆萌”完又忽然正經,長尾愣了三秒才反應過來,将剛收到的資料傳至卿鳥的手機上。
任務地為京都天台宗三門迹寺院之一,三千院。這個遊客稀少,門庭冷落之地在一個月内發生兩起拜訪者突然暴斃的惡性事件。沒有任何外傷,初步判斷是中了詛咒,又或是被強制定下束縛後的反噬。
任務的危險性不高,但要調查個中緣由倒也不簡單。卿鳥感覺自己至少要在京都耗上半個月。
這座現代化與曆史積澱強烈碰撞的城市正接受着雨水的洗禮。
京都對接人在三千院附近為卿鳥安排了住宿——左京區大原地區。一個遠離城市喧嚣,将京都的靜谧與濃郁文藝氣息完整保留的地方。
季節交替的時節,氣溫未升反降,第一場春雨斜斜地落在青石闆上。
卿鳥推開小旅館的窗,她想說,京都下雨了,但并沒有傾訴的對象。放在衣服口袋裡的手機恰巧震動起來。
“五條老師?”
“任務解決了?”
“……”卿鳥對着手機快速翻了一個白眼。“剛到!”
“超厲害的前輩我啊,已經解決兩個任務了诶。”
很好,不論過去還是現在,永遠都是這樣自信自傲又臭屁的口吻。卿鳥歎出一個白氣。
“小鳥那邊呢?是什麼樣的任務?”
于是卿鳥将任務資料大緻概括了一下。
漆黑一片的荒蕪之地,不算空地的空地處停着一台黑色汽車。五條悟坐在車裡,四下無光,被極緻的暗色籠罩。他聽了卿鳥的概述,食指無意識在腿上敲了兩下。
這樣的案件,需要調查的方向太多了。問題可能出在旅客身上,可能是在寺廟裡,也可能在更遠的地方。抓不準要害,瞎忙一年半載都有可能。也虧得那群老家夥能找到這樣的任務派給卿鳥。
男人原本上揚的唇角倏而耷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