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裡,陽和,很好地完成了任務啊。我的孩子們正在成為優秀的劍士。”
矢吹真羽人說:“他們還差得遠呢,主公大人!”
鬼殺隊如今的當主,年僅14歲的産屋敷耀哉笑道:“真羽人,嚴格是一件好事,但也不要太打擊下級孩子們的熱情。”
“遵命!”主公大人希望我收繼子嗎?但是,連最基礎的訓練都堅持不下來的話,那也太不像話了!
“那麼,今天叫你過來是為了詢問你的意見,”産屋敷耀哉送走鎹鴉,轉過身來,俊秀的面龐被左側鬓角處可怖的小片傷疤破壞了美感,但他卻從未因此露出一絲病态與憂慮,“關于行冥成為岩柱一事。”
時隔兩年,終于又有新的劍士擁有成為柱的才能了嗎!關于悲鳴嶼行冥此人,身為風柱的矢吹真羽人因為忙于駐地的巡邏與獵鬼任務沒有機會親自與他接觸,但關于那個被主公大人親自救下、雙目失明但很快駕馭了很少有人能夠學會的岩之呼吸的青年,矢吹真羽人還是有所耳聞的。
“他才18歲嗎?那還真是未來可期啊!主公大人!我認可他的能力!”
産屋敷耀哉笑了笑:“其他的柱們也是同樣的想法。那麼在半年後的柱合會議上,行冥将作為新任岩柱與大家見面。”
矢吹真羽人附身行禮:“遵命。”
*
與石田陽和分開後,不破繼續跟随自己的鎹鴉無量的指引,馬不停蹄地前往下一個地點執行任務。
這次在村鎮中制造慘案的是一個速度極快的鬼,不破在第一晚發現了它的蹤迹,但因為對方的速度實在太快而追丢了,直到太陽升起他都沒能斬下惡鬼的頭顱。
白天鬼是不會出來的,不破回到落腳的地方回想昨夜的戰鬥。今晚不能再失手了,以那隻鬼謹慎的性格來看,它肯定會在今晚逃走。一旦離開這個村子,憑借那隻鬼的速度與躲藏能力,再想找到它簡直難如登天。
不破的感官自小就與常人有異,眼睛能夠“看”到帶着“惡意”的生物,比如想要伸腳絆倒自己的頑童,或者夜路上喝得酩酊大醉的武士們,又或者在進山砍柴時不小心驚動的毒蛇。随着年歲的增長,來自人身上的“惡意”逐漸消失,在練習呼吸法之後,他發現自己隻能“看”見來自鬼的“惡意”了。
之前與操縱霧氣的鬼戰鬥時,不破曾經短暫地進入過一個玄妙的狀态。原本盤踞在他世界裡的那些渾濁氣息仿佛擁有了生命一般,牽引着他向敵人的弱點“看”去。鬼的心髒在哪裡?脖子有多硬?那是本體嗎?所有問題的答案都在那一瞬間湧入了他的腦海。他“看”到了那些答案。
可惜在那之後不破沒能再次進入那個狀态。他思考過究竟什麼原因緻使那個狀态的出現,最終得出的結論是憤怒。對于惡鬼随意輕賤生命的憤怒,對于人不珍愛自己生命的憤怒。他也試過回想那個燃燒的家,回想那個紅發的女鬼引出自己的憤怒,但無一都失敗了。
難道說,還缺少一些其他的條件嗎?
“啊啊啊——!修行!修行還不夠!”不破撓頭崩潰大喊。果然還是鍛煉得不夠,自己本來就沒什麼天賦,所以要更加努力!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的事情那就先不去想了,按照若松師父告訴自己的話,腳踏實地地向前走,總有一天會想明白的!
旅店的老闆娘擔憂地看着自家正在顫抖着落下灰塵的天花闆:“旦那,那個孩子是在房間裡抓老鼠嗎?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我去給他送點鼠藥吧?”
“行了,你少管他的事,”老闆坐在竹凳上看報紙,“那個孩子手裡帶着的可是貨真價實的刀,等明天就讓他離開!”
“九百九十七!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一千!”不破在房間内揮汗如雨,訓練可以讓他的頭腦冷靜下來。
“說起來,陽和那個時候說的話......”
【千裡君你的速度真的好快,就算是在那樣的濃霧中也能追上鬼的身影!如果不是那些殘影的話,我也沒辦法及時支援到......】
【殘影?什麼殘影?】
【诶?就是千裡君在使用呼吸法追那隻鬼的時候,在身後會留下模糊的殘影,就像......映在牆上的影子一樣?】
影子?不破松開握刀的手。說起來之前一直沒有在意過,若松師父和矢吹先生的風都是清亮的碧青色,自己使用風之呼吸的時候總覺得顔色暗暗的。一瞬間的想法閃過,不破決定先将這件事放在一邊,等到解決完這裡的鬼之後再仔細考慮呼吸法的問題。如果因為過于糾結在那些影子上導緻風之呼吸走形的話,不論是對自己還是這裡的村民都是非常不負責任的事情。
但是,在濃霧中追逐那隻霧鬼的身法感覺可以利用一下。
夜晚。
“可惡的獵鬼人......可惡可惡可惡啊!!你這家夥都不會累的嗎!?你還是人類嗎!?”
頭頭頭——砍掉頭!!
鬼在瘋狂向着村外的樹林逃跑,可是身後那個梳着可笑麻花辮的獵鬼人就好像它的影子一樣賴在它身後,怎麼甩都甩不掉!
明明左臂已經被打碎了,他感覺不到疼的嗎!?
不破的左手疼得想要掉眼淚。也隻是想想而已,他已經不會在戰鬥中因為受傷疼痛而流淚了。感謝若松師父!
鬼的身體要遠比人類強大,力量也更重。呼吸法讓人類擁有了可以媲美鬼的身體能力,但單論□□的強度,隻是癸級隊員的不破占不了上風。在與鬼的正面對決中,左臂的骨頭在高速沖擊下被折斷了。胸口也在隐隐作痛,喉嚨返着血腥味。
“喝啊——”暴風斜斬下鬼的半個身子,連帶着半張臉也被一同削掉。不破繼續躍起舉刀劈砍,下一擊斬斷了鬼的脖子。
因為奔跑追逐的速度太快,他連人帶刀在地上翻滾着撞上樹幹才終于停了下來。
“咳...!”嘴角溢出了血迹,不破強忍着眩暈爬起來親眼看着鬼的身體化作飛灰消失,這才放下心來。
“咳咳咳......”一旦松懈下來,身體的疼痛仿佛不滿被忽視了一樣,迅速占據了不破的大腦。自己的身體素質還是太差了,一旦提速很容易就會失去平衡。風之呼吸使用者特有的連續攻擊也被自己用的破破爛爛,果然還是耐力的問題嗎?
“千裡!千裡!去蝶屋!治療!”鎹鴉無量停在不破的肩膀上,輕輕地用喙啄着他的臉。
見不破還在發呆,無量用力叼着他的臉頰肉。
“啊啊!是是!我去就是了!好疼啊!!”
不破的任務地點附近很不巧的,沒有會為獵鬼人提供食宿的紫藤花家紋之家,可能是因為這裡距離蝶屋更近一些的原因吧。
對不起了鐵廣原先生,你打造的寶貴日輪刀暫時當一下拐杖吧。不破用有些脫力的身體拄着日輪刀走到了蝶屋的大門前,小紀早已接到鎹鴉的消息等在這裡了。
“千裡先生!好嚴重的傷,需要盡快手術!!我去叫海夏小姐!”她一看到不破就哭了出來,然後指揮在蝶屋幫忙的隐将不破四仰八叉地擡起來,送進了手術室。
前任花柱有花海夏小姐雖然在戰鬥中失去了左腿,必須依靠拐杖行動,但在成為柱之前她曾是一名骨科醫學生。
“原來如此,所以有花小姐的力氣才這麼大的嗎!真厲害啊!有花小姐,請将我的骨頭換成不會折斷的材料吧!這樣永遠不會骨折了!”來自手術後麻藥勁頭還沒過的不破君,他還不知道自己喜提蝶屋病号床兩周。
那家夥,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有花小姐的臉已經徹底黑了哦!來自不破的病友,因為運氣不好被瓦礫壓傷的隐部隊成員藤田先生。
半個小時後。
“唔唔唔......!”不破已經清醒過來了。他坐了起來,他捂住了臉,他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藤田先生翻了個身,安心睡下了。
雖然面無表情但臉已經紅透了的不破抓起了日輪刀,身上挂着尖叫的小紀沖過走廊,去到院子裡準備進行“靜心訓練”。
“千裡先生不可以!!傷口才剛剛手術完畢!”
“沒關系的小紀!右手也需要鍛煉!唔呃——哇啊!?”沒等不破拔出刀,有人抓着他的後領将他拎了起來。
“嗯!一段時間不見,變得稍微厲害了一些啊!少年!”
爽朗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不破眼睛一亮,喊道:“矢吹先生!”
“哈哈哈正是本人!但是身體可是很重要的!要聽有花的話啊!”矢吹真羽人提着不破和小紀走回了病房。
“風、風柱大人!!”許多蝶屋的病号聽說有柱來到這裡,都擠在藤田和不破的病房外,隻露出一雙雙眼睛扒着門框往裡看。
“矢吹先生為什麼會來蝶屋?難道......您受傷了嗎!?”不破坐在病床上,矢吹真羽人坐在牆角的凳子上。
“千裡先生真的很擔心矢吹先生呢!”小紀端着被不破喝完的藥碗,從擁擠的門前離開了。
“嗯,并沒有!我隻是來找有花取藥而已。”
取藥?果然是生病了嗎?
“少年,不要東想西想。現在可是和柱面對面說話的時間,下次可不一定這麼巧了哦,想要見到柱的話,你也要成為柱才行啊!”矢吹真羽人打斷了不破的思考。
“是!”
該說些什麼......啊對了,關于自己的呼吸法和奇怪的殘影!
“嗯,殘影嗎?”矢吹真羽人記起若松小十郎寄來的信件中提到過,不破的劍技總會帶有一絲黑色的殘影,似乎本人并沒有發現這一點。而且比起高速的連續攻擊,那孩子似乎更适合一擊必殺。以及,先發後至的刀勢會讓他在使用風之呼吸時變得束手束腳,但這些特點也許能夠成為他獨特的攻擊手段也說不定。
因為尚不明确的原因,不破揮刀時,鋒利的刀刃會先切斷目标,而呼吸法招式産生的風刃、旋風之類會稍慢一步産生。從旁人看來,就像是刀砍得太快,和後續的攻擊脫節了一樣。
【真羽人,收他做繼子吧。他不會讓你失望的。】
“矢吹先生?”不破看着沉默許久的矢吹真羽人。
“不破啊,”風柱終于開口,“你要不要來做我的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