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人在空中繪制了一幅浮世繪一樣,繁花在衆人身邊盛開,飄渺的香氣沿着破碎的大道蜿蜒前行。
知曉珠世血鬼術的九柱們閉氣,沒來得及屏住呼吸的锖兔和粂野匡近等人被香氣籠罩,和鬼舞辻無慘一起僵在了原地。
在空中伸展開的畫布上,美麗的花朵紋樣旋轉着,配合上這誘人的香氣,讓人頭暈目眩。鬼舞辻無慘也不例外,珠世的血鬼術會通過氣味和視覺操縱大腦,無色無味的白日魔香更能讓人意志松懈,在不經意間露出緻命之處。
迷幻的景象遮蔽了鬼舞辻無慘的視野,血鬼術·惑血讓它的身體不自然地僵硬了片刻。大概兩個呼吸之後,它的身體就适應了來自珠世的“毒”,背後的管鞭和刺鞭重新揮舞起來。
僅僅兩個呼吸的破綻被時透兄弟牢牢抓在了手中。
時透有一郎穿越了完全被鬼舞辻無慘占據的街道中央,移動間将針劑紮進配合地放緩速度的獵鬼人們身上,無一郎也完美地完成了他的任務。
幻惑之血的效果被鬼舞辻無慘擊碎,珠世知道她的血鬼術已經很難再對它造成影響了。
不破覺得渾身一輕。他們身上傷口的腫脹飛速消退,力量重新回到手中,趁着赫刀尚未褪色,衆人立刻繼續向鬼舞辻無慘發起進攻。
時透有一郎将愈史郎的符紙交到了不破的手中。
鎹鴉盤旋在上空:“嘎——距離日出還有一小時十分鐘!!”
不死川實彌獰笑着喊道:“這有什麼!!總之剁死這畜生就對了!!”
富岡義勇面無表情,但心裡贊同了不死川實彌的狂言。
*
戰場的周圍,隐部隊的成員正在疏散被戰鬥吵醒的居民們。幸運的是,戰場并沒有出現在這片城區的居民區,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大多是辦公樓宇和沿街店鋪,哪怕是開到半夜的居酒屋在臨近日出的清晨也早就關門休息了。
提早起床準備食材的老闆們恰好在戰鬥開始時還沒有來到店鋪裡,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大家!!很抱歉這個時候打擾大家,請繞路通行!!我們是政府派來調查地基下沉原因的,請大家盡快遠離這裡!!”
大多數居民睡眼朦胧地跟着大部隊走,還有人想要去看看所謂的“地基下沉”,但都被攔了下來。
産屋敷輝利哉緊張地等待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他們已經将戰場搬離了無限城,九柱和其他的孩子們正在前赴後繼地沖入戰場。還有什麼是他們五個能做的嗎!?哪怕一點也好,他們想要救下更多的孩子。
白發的怪物根本沒有露出一丁點疲态,鬼殺隊也找不到機會對它造成更多的傷害。行冥他們已經短暫地開啟了赫刀,如今體内的毒素被解開,接下來隻要組織有效的進攻......
在他們身後的房間裡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門外突然爆發了一小陣混亂。
原本應該躺在屋内,在藥劑的作用下與體内的鬼血細胞抗争的竈門祢豆子突然站起身,她無視了鱗泷左近次與有花海夏,直接将門一腳踹開,沖出了院子。
守在産屋敷門外的柏山結月花喊道:“祢豆子!?你這是要去哪裡!?”
時國京太郎立刻詢問産屋敷輝利哉是否需要将竈門祢豆子追回來。剛才她離開的速度太快,仿佛那将鬼變回人類的藥劑根本沒有起作用。如果竈門祢豆子在這個時候被鬼舞辻無慘抓到,那麼人類所做的一切都将化為泡影。他們再沒有可能戰勝鬼舞辻無慘!
怎麼辦......要将祢豆子追回來嗎!?是鬼舞辻無慘通過細胞操縱了她嗎?但是珠世小姐是用自己的細胞将她轉化為鬼,鬼舞辻無慘怎麼可能......!?難道是藥劑起作用了?那結月花他們肯定能攔住她......不行,我到底該怎麼做!?
“主公大人!?要去追祢豆子妹妹嗎?”雛衣和日香焦急地問道。
産屋敷輝利哉的視線停留在戰場上,大腦還留在産屋敷宅邸,割裂的狀态讓他無所适從。他知道自己必須快速做出決斷,因此遵循了最保守的第一反應:“立刻将她追......”
他感覺有一雙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輕若無物。父親産屋敷耀哉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沒事的,讓祢豆子去吧。
忍耐多時的淚水頃刻間便從眼眶中滴落,心中那塊裝填悲傷的地方終于被允許打開缺口,讓滿脹的悲痛流溢出來。
“輝利哉大人,需要讓結月花去将祢豆子妹妹追回來嗎!?”
“不,不用了......”
“可是......!”
“是父親告訴我,盡管讓祢豆子去就好......”
和産屋敷輝利哉同歲的杭奈和彼方瞬間紅了眼睛。
竈門祢豆子奔跑的速度太快了,有花海夏單腿蹦着追到院牆就跟不上了,追着她出去的鱗泷左近次也在一處懸崖邊被迫停下了腳步。
本應變回人類的少女卻還留着鬼一樣的體質,她從懸崖下一躍而下,接着繼續向前奔跑。狹霧山的老人趴在崖頂看得膽戰心驚。
竈門祢豆子是被父親喚醒的。她聽到父親對她說哥哥有危險。
屬于人類的記憶正在一點點蘇醒,在奔跑間她能看到父親竈門炭十郎的身影,他站在她感到迷茫的每一個岔路口,擡起手給她指明了方向。
她躍下懸崖、穿越森林,在田埂間飛奔,頭頂斜挂着的彎月陪着她一起奔跑。
*
看來這種程度的攻擊還不能阻止柱......斑紋劍士啊。鬼舞辻無慘看着重新振作起來的獵鬼人們,
獵鬼人們的赫刀開始起作用了。
桃紅色的花雨和席卷的蒼風交織在一處,絞斷了刺鞭的尾端。在被赫刀傷害過後,肢體尾端的再生速度肉眼可見地變慢了,不死川實彌興奮地喊道:“果然!!哪怕是它,在被赫刀傷害過後傷口再生也會變慢!!”
伊黑小芭内需要面臨更加現實的問題,他為了擺脫刺鞭上的“嘴”裡産生的吸力需要付出比他人更多的體力,如今已經接近極限。
煉獄杏壽郎的赤炎刀紅得發燙,從顔色上根本看不出是否開了赫刀,但他自己清楚地知道手上的刀正在興奮的嗡鳴着。灼熱的刀身從背後砍入鬼舞辻無慘的肩膀,虎嘯轉瞬即至,咬住獵物的炎虎将惡鬼的血肉扯爛撕碎,讓殘肢離開了它的身體。
第二次。這是獵鬼人們第二次對鬼舞辻無慘的本體造成了傷害。
高溫炙烤着鬼舞辻無慘的身體,血肉燒焦的味道刺激着它。由赫刀造成的傷害再生速度變得肉眼可見,這無疑給了獵鬼人們一記強心劑。
宇髄天元趁機甩出火藥丸。雖然對鬼舞辻無慘來說不痛不癢,但勝在煩人。
“就愛耍這些小聰明......!!”
話音未落,它再生的手臂突然又斷開了。
“......!?”
這是怎麼回事?它的近旁沒有任何人,而且傷口的切痕很奇怪,像是被什麼參差不齊的鈍器反複切割造成的。正當它覺得疑惑時,它的另一條手臂也被“什麼東西”用同樣的方法切了下來。
在場的獵鬼人們沒有誰能夠将自己的刀伸長,也沒有人的刀能夠留下這樣奇特的傷口。斷面處沒有傳來灼痛的感覺,切斷它雙臂的并非赫刀。
本應沒有人在的地方莫名揚起了灰塵,它聽到了違背“常理”的風聲。
原來如此,這裡還有人在。盡管看不見,但他們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