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官?何事報官?”一個清朗的話聲響了起來。
姚姜一驚,這才見衛駿馳披着狐裘進來了!
這些日子他都不在此間,這時突然出現,讓姚姜愣得一愣。
衛駿馳看向姚姜:“出了何事要報官?”
姚姜一時間不知該說何話,倒是郝大行了個禮:“公子回來了。”
他看了看姚姜:“公子,姚管事的兄弟不見了!”
衛駿馳腳步一頓,劍眉一動:“不見了?”
郝大正欲說話,衛駿馳已向後院而去:“此間不是說話處,随我來。”
衛駿馳步入雅間,郝大先點起了暖爐。
衛駿馳在交椅上坐下,“你且細細說來。”
姚姜紅唇微動,卻不知從何說起,說良辰被綁了肉票?可她尚未收到歹人的書信!
但侯牧風接送杜良辰極是謹慎,即便要帶杜良辰去書局也會事先說明,從未有這種散學後不歸家的情形!
何況今日天氣極差,街上連行人都極少,他們斷不會在外逗留!
見姚姜皺着眉不知如何說起,一旁的郝大來了個竹筒倒豆子,将事情說了一回。
衛駿馳邊聽邊點起一旁的茶爐,及至聽完了,才轉問姚姜:“姚娘子是何看法?”
姚姜歎了口氣,衛駿馳吩咐郝大:“你去将孟懷一喚來。”
郝大出去,衛駿馳問:“姚娘子,若你的兄弟真被綁了肉票,你作何打算?”
姚姜的心本就懸在半空,這時衛駿馳這話讓她覺得全身如墜冰窟。
片刻後,她勉力說出句話來:“若真是被綁了肉票,我用銀子換回來。”
轉眼看到衛駿馳探究的目光,她歎了口氣:“公子分給我的銀子我還沒用,隻是不知綁匪要三千兩還是五千兩。”
說罷,她隻覺全身脫力,站立困難,伸手扶住椅背。
衛駿馳起身來扶住她:“你先别急,先坐下。”
姚姜依言坐下,衛駿馳思忖片刻:“我知曉姚娘子希望你兄弟與食肆掌櫃家的小哥兒平安無事,但在我看來,他們應當已經被綁了肉票,隻是要銀子的信還沒送來。”
姚姜禁不住身子輕顫,衛駿馳:“若食肆掌櫃家的小哥兒也未回去,又是與姚娘子的兄弟一路,應當是一同被綁走。且這夥歹人共綁走了四人,除卻兩個小兒,還有宋虎及侯牧風!”
姚姜先前擔憂的是杜良辰和胡掌櫃之孫,這時聽了衛駿馳的話,才意識到這夥歹人綁走了四名肉票!
一名肉票在對方手中已讓人疲于應付,對方綁四名肉票,不知要多少銀子才能将他們贖回來!
頃刻,她就覺耳中又有了轟鳴,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忽然手中一暖,衛駿馳塞了個手爐在她手中:“姚娘子,你先别急,哎哎,你可還好?”
姚姜努力呼吸,片刻之後才甯定下來,“多謝公子,我,我尚好。”
衛駿馳沏了盞茶遞到她面前:“姚娘子,能同時擄走四人,其中還有宋虎和侯牧風,這夥歹人非同一般。這情形下你報官或許也難以有好結果。”
前鑒不遠,青川城的前兩張肉票是怎生回來,此間百姓傳說紛纭,但不論傳得如何離奇,最終結果都是苦主出銀錢贖回來的,官府差役在這事上徒勞無功,形同虛設。
但姚姜卻知曉,平頭百姓家中出了這樣的事,不倚靠官府便再無倚仗。
可就因知曉倚靠官府,最終也隻能用銀子将人贖回來,她才格外無力!
衛駿馳看了她片刻:“姚娘子依舊要報官?”
姚姜遲疑:“不報官我還能如何?”
衛駿馳:“不如等要銀子的信送來看過,再想如何應對。”
姚姜輕咬嘴唇,衛駿馳想了想:“要銀子的信送來你看了後依舊決定報官,便讓懷一拿我的名帖去報!”
姚姜知曉用衛駿馳的名帖報官,必定比自己報官要好。
她點了點頭:“多謝公子。我也知曉報官也未必有好結果。隻是報了官,有官府相助,或許能知曉送信來的人是何種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