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料到姚姜家中有這許多人,立在院門前沒進來:“姚小娘子可在?”
譚安聽到了,接過姚姜手中的水瓢:“姚姐姐,我幫你澆水,你去說話。”
姚姜來到胡掌櫃面前:“胡二伯伯來了。”
胡掌櫃為難地看着院内:“你家中有這些人?”
姚姜:“堂屋内說話的是我家的遠房親戚。良辰出了事,他們前來幫助。屋外的幾位是私墅的夥計,私墅的東家知曉了良辰與你家小哥兒的事,派他們來幫手使喚。”
胡掌櫃松了口氣:“原來你有這許多幫手,難怪不肯要杜家的叔父相助。”
他神情猶豫,欲言又止。
譚青山快步走出堂屋來到面前,對着胡掌櫃拱了拱手:“這位便是胡掌櫃罷,請到屋内說話。”
胡掌櫃看向姚姜,姚姜點頭:“伯伯,你我兩家都有親人在歹人手中,有了消息互相說上一說,或許能有眉目。”
胡掌櫃點頭,步入堂屋,張相公請他仔細詢問他家小孫子離開前的情形。
張相公言語客氣,神情懇切,問得甚是細緻。
胡掌櫃便将當時的情形又細細說了一回。
說完後,胡掌櫃歎了口氣:“現下我們也隻能等消息。”
張相公則安慰:“老人家請放心,你家的孫兒必定會平安回來的。”
胡掌櫃愁雲密布:“老朽也希望如此,但我家着實湊不齊一萬兩銀子。你家應當也湊不齊,這,這可如何是好?”
張相公想了想:“老人家,萬兩白銀為巨資,便是富商巨賈也得花些時日方能湊齊。在我想來,對方這是開了要價,老人家不妨還個價。”
胡掌櫃看向張相公:“還能還價?我如何還價?我連他們人在何處都不知曉,他們每回送信都是在街頭找人送來,我總不能對着小兒或乞兒還價罷?”
張相公:“自然不能。但我聽說過一個法子,或許會有些用。”
胡掌櫃看了他片刻:“請你說來。”
“老人家回去取一方紅紙,在上面寫上萬金難有,懇請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普渡衆生。而後将這張紙貼于食肆門上,關門等候消息。”
胡掌櫃看着張相公沒言語。
張相公:“我在上陽郡時就遇上過綁肉票。那家人家也湊不出那許多銀子,又找不到歹人的下落,就想出了這個法子,寫了帖子貼于門上。歹人看到後便又送了封信來,索要的贖金便少了許多。”
“歹人綁人是為了銀子,但他們極之狡猾,對食肆與私墅都有所知曉才會要價一萬兩。他們也必定在暗處等着,甚而派人時不時來窺探。要價萬兩白銀乃是初次試探。若你們不回應,他們便當你們能出這個價!不能給足贖金,絕不會放人歸來!你們寫了這話貼在門上,不懂的人看了便過了。但歹人看到了便知曉你們湊不出銀子,必定再送消息來。”
胡掌櫃恍然大悟:“你說的是。我這便回去寫。”
張相公:“老人家還得記得一點,收到歹人的回信後便将這紙張揭了去。這世間聰明人甚多,若有歹人外的聰明人猜出了其中的含義,隻怕還要平添波瀾。”
胡掌櫃起身要走,姚姜連忙出聲:“胡伯伯,良辰的事别再讓杜家的二位叔父插手,他們在此事上不僅不能與我齊心,還要幫我生些事端,為我添些波折。”
胡掌櫃歎了口氣:“告知他們是我欠思慮。我想他們是良辰的叔父,良辰出了事,你獨力難支,因此讓他們也一同設法,卻沒想到鬧成這樣!”
他搖了搖頭:“我再收到消息徑直送來給你。”
姚姜:“多謝胡二伯伯,還有一事,杜家的二位叔父可知曉侯先生也被綁為了肉票?”
胡掌櫃搖頭:“他們來隻問了良辰的事。我因小孫子牽着心緒,沒對他說過。”
姚姜點頭:“胡二伯伯,先不要讓侯伯伯知曉侯先生也在歹人手中。”
胡掌櫃頓足:“若侯家哥兒有個意外,我們如何對得起他的父母?”
譚青山插話:“老人家,這位侯先生隻是歹人順手綁走的,無關要緊。小娃娃們沒事,他便會平安無事。這事不宜再有别人牽扯入來,多一家人變數增加,可就更難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