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田查看了門前的積雪：“姚管事，這門前的積雪多日未清掃了，也無腳印，應當是家中無人。”

姚姜下車看了片刻，知曉丁田所言不錯，隻能帶着杜翠蘭和杜良辰回來。

回到灑金巷，姚姜步下馬車已見孟懷一在門廊分派人手。

她立等孟懷一将人遣散，方才上去行了個禮：“多謝孟管事相助，我弟弟平安回來了。”

孟懷一：“我見了良辰小哥了，他平安歸來便好。”

姚姜：“公子可是也回來了？我去拜謝。”

孟懷一：“姚管事，公子正聽錢豆豆姑娘彈琴。這時節就别去打擾了。明日再謝也不遲。”

姚姜早已聽到後院傳來如泣如訴的琵琶曲，當下對孟懷一行了個禮：“多謝孟管事提醒。”

翌日姚姜找了個機會帶着杜家姐弟來見衛駿馳，感謝他的相助。

杜翠蘭與杜良辰來到衛駿馳面前跪下，結結實實磕了三個響頭。

衛駿馳連忙攙起來：“不必如此，我不過是寫了封信。這種事我幫不上，但可以請人出手相助。”

姚姜：“我想帶良辰去拜謝張相公，但張相公與他家人似是去往了他處。”

“他們不在青川？”衛駿馳想了想：“等回來再拜謝。他們也不在意這個！”

姚姜：“這回公子的馬車損毀，我，”

“馬車丁田已去另去采買了，”衛駿馳渾不在意：“些許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年關将近，家家忙着備年貨，連夥計們都盼着過年關張歇息。

臘月二十，姚姜囑咐杜翠蘭：“将要過年，先讓侯先生返回家中吧。”

杜翠蘭從賬本上擡起頭來：“先生要回去了？”

姚姜點頭：“三河村能考參加這回考試的便隻有侯先生一人，已要過年，該讓先生回去歇息溫書用心備考。”

停了一停，姚姜：“年後也讓侯先生在家全心準備，放榜之前不用到此間來。”

見杜翠蘭不解，姚姜歎了口氣：“童試為搏取功名之首，先生為此辛苦了多年，不可為閑事分心，等先生考完了再來教導你。”

杜翠蘭想了想：“嫂嫂不是說過後要另為我們找位先生麼？”

姚姜歎了口氣：“這回良辰能平安歸來未有傷損，多得先生庇佑。先生童試中榜後隻是起始，将來也還會需要銀子。隻要先生願意教導你們，我就請他繼續教導。”

當日晚些時，侯牧風便于院中攔住姚姜：“姚娘子，我不必這樣早便回去，”

姚姜搖頭：“侯先生，科考乃是人生大事，這時節你不能分神；再者，人人都全力以赴，先生卻分心，莫非不想被取中？”

侯牧風連連搖頭：“我自然想被取中。”

姚姜：“那便回去好生準備，望先生童試中榜。中榜之後若還欲繼續教導我的弟妹，我歡迎之至。”

忽然衛駿馳的聲音直插進來 ：“姚娘子，侯先生有了秀才功名再做先生，你給的酬勞得更豐厚了。”

姚姜回頭，衛駿馳正緩步入院。

侯牧風知曉衛駿馳是真正的東家，也遠遠見過兩回，連忙躬身行禮。

衛駿馳：“姚娘子，我有你想找的人的消息，你此間事了到後院來。”

姚姜看着衛駿馳進了後院，轉頭囑咐杜翠蘭：“你請丁田備馬車送侯先生回村。先生來此也住了些日子，随身物事不少，紅果跟着先生幫手收拾。别的物件都不打緊，先生抄下的買下的書得一本不少地給先生帶回去；槐花去給先生挑些年貨，再挑些吃食裝兩盒，這時候回去就怕家中沒備下吃食，别讓先生餓着。”

而後，她對侯牧風微笑：“衛公子有事，我就不送先生了。有丁田相送，先生一定能順利回到家中。”

衛駿馳帶來的是張家的消息：“有朋友邀請張相公一家前去做客，約要過了年才會歸來。”

姚姜憂心他們張家倉促離開是因幫了自己後惹上煩難，不得不離開。

聽了衛駿馳的話，她心下稍松：“我該帶着弟妹前去拜謝，貿然前去也太失禮。能否請公子為我約個日子？”

衛駿馳：“等他們回來了我再幫你去信，現下他們不在此間約也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