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青山帶着他們在二十裡外的驿站投宿,他一進驿站便讓人備辦酒菜,請二位官差一同用飯。
飯後,譚青山:“前方十來裡都沒有客館驿站了,今日便在這驿站住下。”
姚姜流放要經曆辛苦,押送她的官差也同樣辛苦,更兼寒冬臘月,風雪交加,比平日的押送辛苦了數倍。
因此兩名官差都沒出聲,隻是相對互望。
姚姜對他們行了個禮:“前方沒有歇宿處,便得在冰天雪地中過夜,二位也極是辛苦,而我隻怕捱不過去,不如我們就在此間住下,明日再走。”
兩名官差知曉她所言為實,雖有擔憂但還是點了點頭,對譚青山拱手:“有勞了。”
譚青山特意向驿站要了間兩間屋的客室,譚羽與姚姜同住裡屋,兩名押送的官差住在外屋,内外屋隻隔了一扇門,兩名官差見了都松了口氣。
有譚羽在側,姚姜放心睡去。
次日上午,姚姜和譚羽出來,兩名官差已結束停當,正與譚青山父子和張全用早飯。
看到姚姜出來,一名官差出聲了:“姚娘子,你快些用早飯。用完了飯便啟程吧。”
他對着譚青山和張全拱了拱手:“昨晚多謝二位款待,但送君千裡終有一别,咱們就此别過。将來若有機會,咱們再報答二位。”
姚姜吃完早飯,跟着兩名官差出了驿館,譚安已趕着馬車在門前等候。
譚青山:“我們再送你們一程。”
馬車走出去數裡,二位官差請譚青山停車路邊,對着他們拱了拱手:“就到此間吧,我們帶着姚娘子往北去,就不打擾幾位了。”
張全微微一笑:“二位請聽我一言。實則我們也是去北疆做生意,姚娘子要去北疆牢城,不如我們結伴同行,能彼此照料。”
兩名官差眉頭皺起,譚青山:“二位官爺,你們若與我們同路,不僅走得輕松,一路吃用都由我們承擔,苦差變得輕松,有甚不好?”
沒等兩名官差出聲,他取出兩張銀票:“二位若是讓我們跟随護送姚娘子去到北疆,她到達北疆之日,每位可各帶着二百兩銀子返回家中。”
兩名官差對望數眼,一名官差對着譚青山:“這位大爺,你是好意,但姚娘子若真按你們所說去到北疆牢城,我們必定要受罰,還是分開來走的好。多謝幾位昨日的款待,他日若有時機,我們再行酬謝。”
他說完話,轉身對着另一名官差示意,要催促姚姜離去。
“陸文啟,家住青川城栗頭巷,妻田氏,長子十二歲,明年要縣試,”譚青山微笑:“邱厚德,西灣村人,妻傅氏,在白花路賃了屋舍居住,兒女雙全。”
兩名官差都驚異至極,對望數眼,名喚陸文啟的官差盯着譚青山:“譚先生,你将我們打聽得這樣分明,所為何來?”
他捏緊了手中的哨棒,譚青山卻渾不在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二位為何一定要避開我們單獨帶着姚娘子辛苦上路?真是因為怕受罰?還是另有圖謀?前兩日有人專門請了二位在杯莫停吃酒,說了何話?”
陸文啟與邱厚德都面色劇變,邱厚德退後一步:“左右都不給我們活路,那便同歸于盡!”
他話音一落,已手持哨棍對着譚青山當頭打下!
譚青山巋然不動,譚安搶上前去擋在父親身前,手臂一伸已将邱厚德的哨棒握住,他手臂一振,邱厚德手掌已被震麻,不由自主松開手,哨棒被譚奪走。
譚安雙手持着哨棒,“啪”的一聲,粗如兒臂的哨棒在他手中折為兩段,丢棄于地。
邱厚德失去哨棒,空着雙手,尴尬地立在原地。
陸文啟乖覺,沒敢動彈,隻是微笑着拱手:“幾位好漢,有話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