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管營盯着姚姜沒出聲。
衛駿馳看了姚姜一眼:“軍營裡藥材也奇缺,因缺少藥材小傷變重傷,重傷拖至送命的情形不少。姚娘子有這本事,管營給她行個方便,讓她培育些糧食菜蔬乃至藥材,即便門類不多,也能解不少煩難。”
廖管營看向姚姜:“你多久能種出結果?”
姚姜認真回答:“我還未能查看此間的土地與水井,等知曉了土地與水井的情形,嘗試栽種過,才知結果。”
廖管營想了片刻:“九月前你沒有收獲,就依舊回夥頭服苦役。我給了你機會,望你珍惜。”
姚姜知曉廖管營并不好說話,想達到目的還得花費些口舌,說不定還得花些時刻。沒料到他即刻便同意了。愣神間,衛駿馳已向她使了個眼色,她趕緊行禮:“多謝管營,我一定認真栽種。”
廖管營喚來許校尉:“離水井近些的住所可有空屋?”
許校尉:“管營問離水井近些的住處所為何來?水井附近的屋舍大多已分給了大營内的頭領家居住。”
廖管營皺了皺眉:“找一處讓她住過去,自即日起,她專司苗稼,不去夥頭處了。”
許校尉帶着姚姜出了牢城,他轉頭看着姚姜:“你有本事不小。”
姚姜一愣,許校尉已将她上上下下打量:“廖管營從來不管分派屋舍等雜事,居然為你開了口。城内的屋舍可比城外好多了。别的苦役花了銀子也不能得的好住處,怎的你便得了?”
姚姜:“廖管營給我分配住處,是希望我栽種些莊稼藥材,讓我住得離水井近,是方便澆灌。”
許校尉給姚姜分派的住處離水井不遠,一進的小院,有個小竈間,有兩間房屋。
所得了鑰匙,姚姜返回去切菜分派吃食,直到夥頭處的雜事都做完,才将高娘子請到一邊說明自己要搬到城中居住,明日就開始專司苗稼。
高娘子愣了片刻才道:“你居然用這門本事為自己謀了個好差使喚?你能獨自做事也好。城中的住所比咱們的泥窩,那真是天上的地下了。”
姚姜隻是微笑着:“遷往那處居住是為了方便育苗。”
高娘子點頭,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話聲:“你來的日子也不久,不要聲張悄然離去便好。來到竈間服役又離去的情形極少,你聲張了就會有風波。不聲不響去吧。”
姚姜在泥屋擺放的物件極少,收拾完畢便搬往新住所來。
她來到新住所門前,衛駿馳已在等候:“我來看一看你的居所。”
姚知他已盡力為自己謀劃,認真地對他行了個禮:“多謝公子相助。”
進入院内,衛駿馳四下裡看了看:“簡陋了些,但在城中居住好得多。且你果真需要個能施展本事的住處。”
姚姜連苦役居住的泥屋都住過,對這院子很是滿意:“不簡陋,極好。”
“你的事,我現下隻能幫到這步。”衛駿馳歎息:“将來若找到實證,我必定幫你洗清冤情。你的妹妹弟弟跟着張相公已在南郡安頓下來,你不要擔心。”
乍然聽到杜翠蘭姐弟的下落,姚姜心頭一松,深深地呼出口氣來。
停了一停,她問:“公子怎會到此間來?還是押運糧饷至此間?”
衛駿馳:“是,張全和譚青山呢?”
“張先生正在忙着要進軍營做随軍醫官,譚先生已經化名唐長川進入軍營,成為了兵士。”姚姜微笑:“從前私墅也有夥計來北疆投軍,他是來找尋孟管事的。孟管事也在北疆麼?”
衛駿馳點頭:“去歲蝗災,北疆外數個部落也深受其害,部落的騎兵便屢屢前來進犯。孟懷一交了戶部的差事就來了此間,現下應當是在小孤城。夥計既來此找他,應當也被派往小孤城去了。将來小孤城的兵士換防回來,你應當能見到。”
姚姜看了看天色:“公子可要與管營大人一同用飯?”
見衛駿馳看着自己,姚姜解釋:“此間有家羊肉館,我與張先生晚飯都在他家。今日中午張先生還請店家留了兩盤肥羊肉,公子若不與管營用飯,不妨随我去嘗嘗此間的羊肉。”
衛駿馳一笑:“廖管營返回家中了,我便是來找你與張全用飯的。”
他對着院子一角看了片刻:“你在此間圍個馬廄,我會給你馬匹。”
姚姜一愣,看着那不大的角落:“公子,此間我想養豬羊。”
衛駿馳搖頭:“豬羊過後再養。你司苗稼得時常往城外去,騎馬出行好得多。此間與青川不同,城外荒僻人少還有野獸,你騎着馬遇上危急,馬匹能帶你逃命讓你脫險。因此不論你如何盤算這院落,都得留個養馬處。”
“我給你匹上好的戰馬。戰馬溫馴聽話、腿腳健壯、奔走如風,”他忽然看向姚姜:“你可會騎馬?”
姚姜老實地搖頭:“不會,沒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