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娘子與包娘子向苗桂君和喬思燕行了個禮,胡娘子先出聲:“這位夫人好眼力,我是受了陳百夫長之托前來向姚娘子提親。”
包娘子也緊接着:“趙百夫長托了我來向姚娘子提親。”
苗桂君與喬思燕對望一眼,嘴角的笑容戲谑而促狹。
見姚姜瞪着她們,她們收了笑意闆下臉來:“二位請先細說。待二位說完了話,我們再與姚娘子說話。”
但她們沒有離去的意思,一同立在院内,目光灼灼地看着姚姜。
姚姜忍不住白了她們一眼,知曉她們絕不會離開,便對胡娘子與包娘子道:“這二位夫人是我的好友。”
胡娘子與包娘子都微笑:“姚娘子人緣兒好,朋友也多。”
胡娘子與包娘子又将托她們前來提親的百夫長又誇了幾句,苗桂君與喬思燕一本正經地闆着臉,直到兩位冰人都不出聲了,才一同向姚姜看來。
姚姜咬着牙關扯出個微笑:“這事待我仔細思量後再說。”
胡娘子笑着:“是,那我三日後來聽姚姜子回話。”
包娘子卻笑道:“趙百夫長現下就在我家中等回話,還請姚娘子給個準話兒。”
姚姜知曉這世間許多女子僅是聽了男子的情形,便點頭應允了婚事,但沒想到托包娘子的百夫長居然要她今日就決定!
她正要開口拒絕,院門又被人敲響。
這回來的是韓娘子,她面帶笑容進入院内,見到院中有這許多人也不意外,先對姚姜、喬思燕與苗桂君行了個禮,又與胡娘子包娘子打了個招呼。
韓娘子雙手托着幾張庚帖遞來:“姚娘子如今可是歸雁城内百夫長們最為傾慕的佳人,這是幾位百夫長托我送來庚帖,請姚娘子且留下細細看過,若有看中的欲細究人才人品,隻管告訴我。”
姚姜無語,苗桂君忍着笑替她接過庚帖:“姚娘子必定會細心看來,還請韓娘子回去等候。”
韓娘子微笑着行了個禮,告辭離去。
胡娘子與包娘子看了這情形,知曉今日絕不會有回複,笑着說了幾句吉利話告辭離去。
關上院門,苗桂君便攥着庚貼在手心裡拍了拍:“姜姜,這是怎生一回事?”
喬思燕則咬着嘴唇翻看庚帖:“這是來了幾位了?”
姚姜則按着額角:“這事何時能到頭呀!”
苗桂君笑道:“你嫁了人才能到頭,才能平息這事。”
姚姜愁眉苦臉:“可我不想嫁人。”
喬思燕睨了她一眼:“先前你不是還去了銀樓?”
姚姜向她看去,喬思燕狡黠地笑了:“我先前在南北行,看到你與一人打銀樓出來,是他麼?年紀稍長,但人才也不錯。”
姚姜沒料到她們看到了自己與張全,當即制止:“你别胡說,他是我義兄。”
苗桂君瞪大了眼睛:“義兄?你居然在此間認了位義兄?何時的事?你義兄帶你去辦首飾?”
姚姜:“我與我義兄未到北疆時便熟識,昨晚他認了我做他的妹子,帶我去銀樓做了銀碗筷。”
她沒提三河村往事,但喬思燕已端正了顔色:“贈送碗筷是家中添了人口之意,是父母才能給義子義女送的禮。這是正兒巴經要當你的兄長了。”
苗桂君想了片刻:“此間苦役與兵士結義的情形也不少,但都是各取所需,是糊弄也是相互哄騙,但你這義兄給了你一家人才有的禮遇。他是在哪一營?”
當日姚姜卧床養傷時,喬思燕與苗桂君來探望都被衛駿馳與高月娥攔住了,張全來給姚姜看傷時,她們沒能見到,等她們能見姚姜了,張全已返回傷營,因此二人都不識得張全。
姚姜微笑:“我兄長是随軍醫官。”
苗桂君眼睛一亮:“醫官,那,那豈不是我們以後有個頭疼腦熱,也有醫官給看脈了?”
姚姜:“你應當不缺郎中。”
苗桂君歎了口氣:“我夫君為牢城的校尉,沒在軍營當中,他要請位軍中的醫官來看脈,得進傷營去請。傷營本就忙碌,與醫官們沒有交情,請也未必能請得出來。随軍醫官的脈理與處方可比城中的郎中好得多。”
喬思燕則拉着姚姜:“我們不會拿小病痛來煩擾随軍醫官,傷營給兵士治傷也頂頂要緊。實在是城中郎中治不好,才敢請他施以援手。”
她們小心翼翼地看着姚姜,姚姜無奈:“明明你們都是溫柔賢淑的閨秀,我卻覺你們在耍賴皮。”
苗桂君又将庚帖在掌心一敲:“好不容易來了位能幹厲害的姐妹,還是我們的好友,那自然與先前不同了。再者,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夥伴,不必在你面前溫柔賢淑。”
喬思燕自她手中将庚帖抽出來遞在姚姜手中:“咱們等着看一看你能收到多少庚帖?”
姚姜還未出聲,苗桂君已點頭:“對,既然頭領們都想攀上你,那便看看他們能拿出多少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