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娘子卻開口了:“衛千戶的八字貴重,但由這八字來看,”
姚姜看着她,韓娘子猶豫了片刻,“衛千戶的八字稱為石中隐玉格,本是大富大貴的命格,高官厚祿手握兵權都不在話下。但他命格内有三次大兇,因此将來吉兇難定,或許會遭不測,”
韓娘子也仔細斟酌,“千戶已遭遇過兩次大兇,自生死關頭上走了回來。第三次能否過得去,就得看姚娘子能否助他一臂之力了。”
聽韓娘子說自己的命格,姚姜隻覺恐懼,但聽她說衛駿馳的命格,姚姜隻覺又是一根紮了在喉中的魚鲠,讓她說不出來亦咽不下去。
想了片刻,姚姜道:“韓娘子,我不懂命格。但我希望千戶平安無事,我該如何是好?”
韓娘子看了她片刻:“請将你遭遇大兇險或是大病的時刻告訴我。”
姚姜還在心中盤算,韓娘子已将茶盞中的茶水倒了些在木桌上,用手指在茶水中蘸了蘸,在木桌上寫了幾個字,看着她:“我寫得對麼?”
姚姜看了這幾個字,在心中算了算,頓時汗毛倒豎。
韓娘子寫下的年月日正對應她穿過來的時間,除卻時辰她記不清外,年月日都一絲不差!
韓娘子将八字收好,對着姚姜一笑:“姚娘子,你的三個八字我不會讓人知曉。但今日我說的話,你不能說與他人,便是對了衛千戶也不能說。”
姚姜點頭,但她有個疑問:“韓娘子,你是怎生知曉我遭遇大病的時刻的?”
韓娘子微微一笑:“我用八字倒推出來。”
姚姜沒想到她說出這句話來,越發大氣都不敢出。
韓娘子對着她的八字看了看:“這回為你與衛千戶合八字,我會用盡全力。希望二位将來逢兇化吉,平安和美。”
而後一月,姚姜忙得腳不沾地。
三書六禮雖交在韓娘子手中,但衛駿馳軍務忙碌,早出晚歸,成親的諸般雜事全都堆在了姚姜手上。
當日廖管營與許牧野給姚姜安排的住處是苦役不可得處,卻是歸雁城内最小的院落。
現下她與衛駿馳成親在即,衛駿馳為千戶,廖管營另給他分派了寬敞的院落。
姚姜才在此間住習慣了,不想挪動,但知曉衛駿馳回來也難免有人來尋他說事,此間實在太過狹窄,連堂屋都沒有,事事都坐在院内細說甚是不便。
幸而挪院子不須她動手,無數兵士摩拳擦掌要來出力,她隻須将兩間屋内的各種物事都仔細收拾好。
挪到新院落後院廂房住下,韓娘子已算出了二人的婚禮的吉日:九月十七。
姚姜算了歸雁城外的士兵數目,找到苗桂君與喬思燕,請她們跟随自己去北張城采買。
苗桂君與喬思燕都欣然應允。
姚姜依舊找到廖管營說明自己要往北張城去。
廖管營想了片刻:“我讓許校尉陪你同去。這是因北張城并不平安,你的安全很是要緊。”
姚姜行了個禮:“多謝管營大人。”
廖管營看了她片刻:“姚娘子,我有一問。你與衛千戶成親後,農莊會由衛千戶來管麼?”
姚姜一笑:“管營大人,千戶為武官,上陣對敵才是他的責任。農莊依舊由我建,最終還是在管營大人治下。”
廖管營看着姚姜:“依舊歸我管?”
見廖管營神情探究,姚姜索性将話說開:“管營大人,建農莊是為了讓北疆的兵士吃飽之外能吃得好些。這些事都是大人的職責,因此即便我成了親,千戶也不管農莊。因此,農莊隻會是大人的功績。”
廖管營歎了口氣:“姚娘子,并非我心胸狹窄,你建農莊帶來的益處人所共知。有無數頭領士兵都來問過:你與衛千戶成親後,千戶手下的兵士是否能多得些益處?能否如從前一般公平?别人不知曉,但我卻知修建農莊、竈間,連養的禽畜都是衛千戶出銀子,你偏心他的兵士也是人之常情。但兵士們不知曉,多少都會有擔憂。”
姚姜微笑:“管營大人,頭領與兵士們擔憂不公,還是因農莊所得不足。待禽畜養夠了養好了。兵士頭領都吃食足夠,吃得好了,便不會有人認為我偏心了。”
新的居所為兩進院落,正房廂房堂屋竈間馬廄一應俱全。
内院與外院都被姚姜分成了數塊,有的培育良種,有的專門栽種香料,後院則給衛駿馳留為練武場。
北疆田地貧瘠,但姚姜對此間的土地已很是熟知,培育的良種都對應着此間的土地而來。
晚間衛駿馳與張全一同回來,姚姜做了飯食,張全與衛駿馳同桌共飲。
席間,張全看向姚姜:“妹妹,你成親得有陪嫁,你既然去北張城,且去銀樓裡細細挑選些首飾頭面,都算兄長給你置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