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姚姜，許牧野搖頭：“他已于昨日傍晚離開，現下不知去了何方。”

停了一停，他看着姚姜：“我查看了店家抄錄的路引，他姓杜名姚，說是做香料生意的客商。但從這人姓名來看，若不是巧合，便是沖着你來的。我已請這位差役将北張城内的客棧都查找一回，若他隻是換了住處，必定能找到。”

“姚娘子不必擔心，我與我熟知的捕頭說他似是我聽聞過的一位江洋大盜，若查實了無誤，這抓到大盜的功勞我便送與他。他會去仔細探察。他身為捕頭知曉江洋大盜的厲害，會謹慎小心的。”

姚姜怔怔看着面前的茶盞，那人已于昨日離去。

雖說北張城往北便是北疆，但往南可去之處甚多，他去了何方？

聽了這人的名，她知曉許牧野說的是：他特意用了自己家中的兩個姓合而為名，十之八九是沖着自己來的！

她想了片刻：“他會不會也去歸雁城了？”

許牧野想了片刻：“咱們也讓人回去給衛千戶報個信。”

黃進福：“我回去報信，我也見過此人，能說得分明。”

許牧野想了片刻：“那你回去便找衛千戶說個分明。但路上亦要小心，不要與勞軍的官員士兵撞上。他們前來勞軍攜帶的物事衆多，不會讓尋常人挨近。即便你是大營士兵，他們也會格外小心。”

黃進福：“我不走大路，繞路回去。”

有一瞬間，姚姜想要讓黃進福去找宋虎問個分明，但想到那人已離開，又忍住了。

黃進福當即便離開北張城返回歸雁城。

許牧野當下還要去找他的朋友再在北張城内查找杜姚的去向，被姚姜攔住了：“許校尉，他忽然離去，是否我們打草驚蛇了？”

苗桂君輕撫姚姜的手臂：“他不識得我們，你又一直極為小心，應當沒能驚動他。他或許是路過此間。”

許牧野歎了口氣：“不怪姚娘子擔憂，咱們來此兩次，兩次都遇上他，着實太巧了些。”

他又想了片刻：“我們上回來此，跟來的不是黃進福與路添财，出門時又都戴了帷帽，他應當沒有覺察到姚娘子也在此間。且我仔細查看了歸園客棧抄錄的路引，這杜姚在其間住了七日。我們來前他便已在此間住了二日。姚娘子還未決定到北張城來他已經來到，應當還是偶遇。且他在此間沒有屋舍，才會在客館居住。”

黃進福于次日回來，見了姚姜，将路上的情形說了一回：“我繞路趕回了歸雁城外大營，将遇上那人的情形說給了衛千戶。千戶已知曉了。我回來的路上還遇上了朝廷勞軍的大隊人馬，也遇上幾起商隊，但沒再遇上那人。”

轉眼半月，這日姜與苗桂君自街市回來，一進客館，掌櫃便迎上來：“二位娘子，有客來訪，已等候二位多時了。”

許牧野一心要找到杜姚，時不時與熟識的捕頭聚在一處四方探查。這日也去了。

姚姜一愣，掌櫃向着門面一角示意。

姚姜才見那角落裡坐着郝大。

郝大着了常服坐在一角飲茶，見姚姜進來放下茶碗立起身來。

跟着姚姜來到後面屋内，郝大抱拳行禮：“千戶讓我來接姚娘子返回歸雁城。”

姚姜在心中算了算：“勞軍的朝廷特使已離開？”

郝大點頭：“是。我遠遠地跟在後方，看着他們越過北張城南去了，我才進城來尋許校尉。”

姚姜想了想：“那待許校尉返回來，我們便返回歸雁城。”

苗桂君聽了便回屋内收拾，黃進福與路添财也各自返回屋中。

姚姜這才問郝大：“這回前來勞軍的可有皇子與王爺？”

郝大點頭：“有。來的是五皇子與靜王。我親自見了。兩位二爺将北疆三軍鎮都巡視過了。”

姚姜雖然早已猜到，但聽到靜王果真來到北疆，還将北疆三軍鎮都巡視了一回，依舊是出了一身冷汗。

回到歸雁城家中，郝大：“這幾日遊牧騎兵頻頻來襲，千戶與張先生都要在大營内不能歸來。待得敵情不那般緊急了，千戶便會歸來。”

姚姜倒也不意外，衛駿馳沒去北張城接她，必定是軍情緊急。

郝大與黃進福、路添财幫手将姚姜的物件都收入院内，才返回大營。

姚姜收拾北張城帶回的各類物事，直忙到月過中天，才勉強收拾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