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門應手而開,衛駿馳泡在澡桶内睡過去了。
她連忙喚來田興才與蘇季揚,“你們為千戶洗浴,而後将他喚醒,讓他好生在床上歇息。”
她等到田興才與蘇季揚擡着澡桶出了正屋,才又進屋。
衛駿馳已在床上睡了過去,他散着長發,微微發出鼾聲,燭光映在他面上,将他的面容映到了床帳内側。
衛駿馳生得英俊,映在床帳上的側影都額骨端正,鼻梁高挺,輪廓清晰。
姚姜走到床前,忽然見被子洇濕了一角,連忙摸了摸他的頭發,他的頭發潮濕。
她找來火盆生起火,用巾帕包住他的頭發慢慢烘幹。
衛駿馳睡得甚沉,姚姜為他烘幹頭發他都未醒來。
而後姚姜将他推了翻身睡好,為他拉好被子,将床帳放下。
按姚姜從前的打算,衛駿馳住後院正屋,她住側屋便好。
但她也在正屋内設了屏風與另一張卧榻,即便知曉衛駿馳疲累,陸老夫人也不希望他們新婚便分房而居。
她抱來自己放在側屋的被褥在屏風後的卧榻上鋪開,吹熄燈火,閉眼睡去。
大營鏖戰三日,雖然打退了遊牧騎兵的大舉進攻,卻也死傷不少!
張全讓士兵來将清洗傷口的烈酒全都要了去,各色藥材也搬走無數,醉羊草更是索要一空。
兩日後,陸老夫人帶着陸瑾玥返回京城。
姚姜與衛駿馳帶着兩名侍女送到城門外,陸老夫人看着衛駿馳,擔憂不舍愛憐都溢于言表。
衛駿馳笑着:“外祖母放心,如今孫兒也成了家,會小心的。外祖母回去好生保養,等着我大勝還朝!”
陸老夫人擦着眼角,歎着氣輕拍姚姜的手:“外祖母知曉,你可一定要平安回來呀!到時和姜姜一同回來,外祖母好将你在京中的産業都交給她。”
陸瑾玥則拉着姚姜:“表嫂,我這回回去就要回南郡家中了。表兄表嫂将來離開北疆一定要回南郡來,一定要來我家中,我等着你們。”
姚姜與衛駿馳立在路邊,直至馬車走得不見蹤影了,才返回城中。
自陸老夫人與陸瑾玥來到歸雁城,姚姜就格外小心。對着辛苦趕來,愛孫心切的陸老夫人,她說不出來地心虛。
她生怕自己或衛駿馳露出馬腳,讓陸老夫人失望。
幸而陸老夫人極少到他們後院的正屋内來,兩名侍女也極守規矩,除卻收拾打掃,輕易不進入後院正屋。
現下陸老夫人離去,姚姜全身都輕松下來。
衛駿馳讓兩名侍女先返回家中,他和姚姜緩緩行來:“表妹這回回去便要出嫁,我已囑咐了丁管事在京城為表妹添妝。”
姚姜一愣:“我沒聽表妹說起。”
衛駿馳:“她面皮薄,不好意思對你提起這事,我又忙了些,忘了說與你。這些年我沒在外祖母面前盡孝,表妹一直陪着外祖母為我奔忙,因此我将南郡的一座田莊給她,算是我與夫人給她的新婚賀禮。”
姚姜想了想:“表妹出門,千戶多給些陪嫁,她底氣也足。隻是千戶若早些告訴我,我也給她備上些許。”
衛駿馳:“夫人已很忙碌,這些事我便交給丁管事返回京城操辦了。我聽聞夫人想開個買賣?”
姚姜停住腳步:“千戶聽劉百夫長說的?”
衛駿馳點頭:“先前你是苦役,許多事不便自己去做,現下可以去做了。我已在牢城為你更改了戶籍,你是我的夫人,隻要不為非作歹,不論做何事,都沒人會來找你的煩難。”
停了一停,他問:“夫人還欲經營食肆?”
姚姜搖頭:“我想經營良種,我在傷兵中擇選了幾位擅長苗稼的培育良種,擅長蓄養牲畜的便培育牲畜幼畜。良種牲畜培育得慢,得先盡着大營所需。但菜蔬莊稼的良種培育得快,再過些日子應當有剩餘了。”
衛駿馳收住腳步:“也好。隻是夫人的好廚藝可惜了。”
姚姜微微一笑:“不可惜,我的廚藝遲早有用武之地。”
衛駿馳看着她,姚姜環顧四周:“我現下想要找間門面,不知該往哪裡去找。千戶大人可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