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思燕粉面飛紅，片刻後，她看着姚姜：“姜姜，我可能求你件事？”

喬思燕：“我已在打聽可靠的穩婆，但生兒育女是一腳踏在鬼門關内，那時若沒有能讓我心神安定的人，說不好我捱不過去。我希望我将來生産時，你能在我身邊。就如你守在萬夫人身邊一般。”

姚姜半晌才說出句話來：“你，你不是會請好穩婆麼？有穩婆在，比我在更好。”

喬思燕拉着姚姜：“姜姜，我夫君先識得的你。你救過他，他與我都信任你。我在此間能信任的人，除去我夫君便是你與桂君了。我最為軟弱最需要幫手的時刻，你們都要在我身旁。至少你們不會看着我去死。”

她轉頭看着苗桂君：“桂君，你必定是在我後面生兒育女了，将來你生育時，我必定守在你身邊。”

苗桂君點頭：“放心吧，你生産時我一定在門外守着。”

她轉過頭對着姚姜：“萬夫人生産當日要是沒你在身邊，未必能順利生下小兒。我也信任你們，因此我将來也要你們守在身邊。同樣的，等姜姜生兒育女，我們也會在你身邊。”

姚姜沒法同她們說這個話題，隻有她知曉自己當日緊張得不行，但比她更加害怕的是再招架與瓊葉，她們連初生的小兒都不敢抱，連在一旁幫手都險些将那小兒摔落在地，而她剪臍帶時膽戰心驚，現下想起來都覺得不堪回首。

她若是汪娘子，生産時說不定都捱不過來！也是汪娘子健壯才活下來了！

但喬思燕與苗桂君兩雙眼睛一同看着她，目光希冀。

姚姜推托不得，認命地點頭：“好，我盡力。但穩婆必不可少，你們先早早找下穩婆！還有，我要請我兄長來給你把脈，你得聽他的分派。”

喬思燕：“張醫官也救過我夫君，他的醫術脈理我信得過，能為我看脈，真是求之不得。”

無方大師果真先行出發，他讓了塵給姚姜留了句話：“歸來寺的住持這幾日要講經說法，我先去聽，而後再請教建寺的事宜。萬夫人請慢慢來。”

姚姜本想即刻出發，衛駿馳搖頭：“你再等兩日，孟懷一後日換防回來，我會讓他派郝大随你同去。”

見姚姜思索，衛駿馳歎了口氣：“我現下不能離開大營，你一去又是數日，我不放心。讓蘇季揚趕車，郝大随你同去我方能放心。你前兩次去北張城都有意外，你不能再獨身去北張城。郝大是真敢拼命，心也細，因此等他回來再出發。”

兩日後孟懷一果真換防回來休整，郝大前來見姚姜，跟随姚姜往北張城去。

姚姜與苗桂君已是三次來到北張城，早已駕輕就熟。這回她們依舊往上回許牧野帶她們來到的客棧去投宿。

客棧裡還有住客，但尚有空房，姚姜當即便住下，并囑咐掌櫃：“我們要在此間住數日，住客離去便請掌櫃不要再留人住宿，空房都算我們的。”

住下的當晚，郝大去打聽了一回，城中客棧沒有無方大師的蹤迹。

姚姜：“無方大師是方外之人，必定在歸來寺挂單而後聽住持說法，不會住在城内，明日我們到歸來寺去看一看。”

歸來寺在城南六七裡處，不是敬香的日子，去向歸來寺的路上甚是冷清。

住下的次日，姚姜與苗桂向着歸來寺而去。

這時已是近四月，天高雲淡，積雪化去，但天氣依舊寒涼。

苗桂君呵着手：“北地春遲，但這幾年果真是極冷，都要四月了還不能換夾衣。”

姚姜自軒窗看出去，看到路邊的田畝，問：“你從前可來過歸來寺？”

苗桂君：“歸來寺在此間極是有名，又建得氣勢恢宏，蔭田都有二百多畝，我來敬過香。”

姚姜：“蔭田二百多畝，僧衆也該有數十人，朝廷早便認可撥了銀子修繕，自然與無名寺不同。現下無名寺也得了朝廷認可，慢慢建來也會越來越好。”

苗桂君想了想：“我聽聞歸來寺不是朝廷撥銀子修建，而是信衆湊了銀子修建而成的，連田畝都大多是信衆贈與。約摸六年前才得了朝廷認可，才每年撥銀子，給了蔭田。寺裡有面牆，修建時出了銀子贈了蔭田的信衆，都在那處挂了名字。”

姚姜聽了倒也不奇異，衛駿馳說過朝廷因北疆連年征戰，花費銀兩無數，修建廟宇這種事自然是能省則省。而百姓内心需要寄托，湊了銀子修建寺廟祈求平安也是常事。

隻是北張城的信衆心也太誠，蔭田都贈了這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