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瑜光:“你忽然說要帶人去往大孤城,我便知曉我應當跟你同去。月娥的母親在此,她不會離去。且此間的農莊起始建立,她便親力親為,她真要離開,我也替她可惜。我無牽無挂,正适合去那邊幫你建農莊。你的義兄極出色,我怕自己配不上他。我知曉我隻有似你般出色,才能與你義兄比肩。”
“再者,姻緣并非我一己之力便能成。緣之一字,有時玄妙至極,有時卻緣吝一線!但我跟着你去了大孤城在那邊建好農莊,卻是我能得到的最好的出路了。雖說去大孤城後我還是苦役,但換了地方心境會變。實則你心中想的是帶我去對麼?隻是你問了我與月娥,由我們來擇選。”
姚姜微笑:“是,你去了大孤城或許便不會再回來了,與我兄長或許便再沒了往來。月娥不會離開此間的,但我也要問一問她。我沒有怪你,我兄長醉心醫術直到如今都未娶親,或許他還沒開那竅呢。他若是沒有成親的心思,或是将來看中了他人,你花在他身上的心思便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與其等他,你不如先奔能夠得到的前程。人須自助,而後才能得天助!你有了前程比依靠他人好得多。若我是你,我也會去大孤城。”
晚間衛駿馳回到家中,姚姜同他說了要帶馮瑜光前往大孤城:“建農莊需得有幫手,我帶了她同去,将來我離開時,大孤城農莊有她管事,我也能放心離去。”
衛駿馳點頭:“夫人思慮周詳。但上回夫人說過她對義兄有心思,這時帶了她離開,她與義兄或許就沒将來了。”
姚姜微笑:“她對兄長有心思也是不得已要為自己謀個前程。就我看來,她這打算似是沒有結果。與其将希望都押在婚嫁上,不如去開天辟地。至少,大孤城農莊由她來管,不會比如今差。”
“她也是戰馬換鐵器案的受害者,我仔細看過她的公文。她的父親隻是個七品小官,在此案中應當是個不起眼的角色,作的惡有限。她被流放此間,也說明她的父親沒有能為兒女謀求将來的本錢。她願意去往大孤城助我一臂之力,也算是換個方式繼續替父贖罪。”
衛駿馳點頭:“我将這情形與廖管營說明,将她發派到大孤城,我們便能帶了她同行。”
姚姜點頭:“還有一事,錢豆豆昨晚見了外人,但我不知曉是何人。”
衛駿馳一怔,姚姜将昨晚的事說了一回:“我聽針線營的管事說過:針線營如今不能輕易外出。去竈間用兩餐都有時刻。昨晚特使來到,軍營内事多,還有論功行賞,頭領兵士都不能離開大營外出。因此我猜想:是否她那位親人來到了?”
衛駿馳想了片刻:“夫人有見地。大營兵士頭領武官的心神都在大營内,城中武官都未歸來,巡城兵士也會有所松懈,正是她與她那位親人見面的好時機。”
姚姜歎了口氣:“可我仔細問了酒樓的小二,那請了錢豆豆去用飯的人面上沒有疤痕。”
衛駿馳:“這并不奇異,靜王府不會輕易讓錢豆豆與她的親人相見。即便她在此間,靜王府對她的情形也了如指掌。因此與她在酒樓相見的是另一人,但這回相見必定與姬複秋相關。”
他轉頭對着姚姜:“夫人不要去探問,也不要打聽,這事我讓廖管營去細查。”
衛駿馳即刻便往廖管營家去。
姚姜在家中坐等,這一等便等到了快二更,衛駿馳才返回家中。
“廖管營會細查昨晚的事。”他接過姚姜遞來的茶盞喝了一口:“錢豆豆能見外人,真是有人出銀子買通了守衛讓她外出相見。”
衛駿馳:“我還讓許校尉将城中的客館都查了一遍,然後查了守城門兵士。”
姚姜愣了:“查城門兵士?”
衛駿馳:“北疆三軍鎮内住的人是有定數的。不論有了來客,不在此間住下,當日便離去倒不打緊,若要在此間住下都要向巡城兵士說明,由兵士上報,官府知曉了才能留了住下,不上報的家主是要吃責罰的。客棧驿館都沒有這人,那就要查守城門的士兵,看他們可放了人離去。”
“城門落鎖後輕易不放人出入。因此我們在大營中錯過了關城門的時刻都不會歸來。而昨晚那人已過了關城門的時刻,卻沒在客館内找到。他要麼在此間有落足處,要麼便是出了城,才會沒了蹤迹。”
姚姜知曉軍鎮管轄嚴格,但沒料到細緻到了這地步,等衛駿她說完了才問:“他在此間會有住處?”
衛駿馳:“因此更要查個分明。”
片刻後,他道:“明日特使會去往大孤城,而後去小孤城,最終由小孤城返京。特使離開三日,我們便能啟程去往大孤城了。”
他取出一卷公文:“我向廖管營借來了錢豆豆的公文。這公文明日要歸還,我抄錄了帶在身邊仔細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