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特使于次日去往大孤城，衛駿馳清查城内，姚姜遇上錢豆豆那日晚間，果然有人花了銀子請守城南門的兵士開了城門離去。

“離去的共有三人。”衛駿馳回到家中，将結果細細說來：“他們對守城門的兵士說有急事要離去。出了十兩銀子讓守城門的兵士開門。因城外無人，守城兵士便開了城門讓他們離去。”

姚姜歎了口氣，衛駿馳：“出了城往東是去北張城，往西往北都是大營，他們越不過，往南是農莊，有哨塔與關卡，因此這三人應當還是往北張城去了。晚間開城門須得将路引與過所給兵士看過，因此他們的姓名我也知曉了。我已傳信去北張城查找這三人。”

姚姜想了想：“他們的路引與過所可會有假？”

當日她來北疆，譚青山與張全所用的路引與過所上她的名字皆不是她的本名，連押送她的兩名公人所用的路引過所也是譚青山出示，也是假名，因此姚姜有此一問。

衛駿馳微笑：“夫人，路引與過所是官府給出，所用的紙是官府特造，紙張的制作很是繁複，内自帶的紋路暗記難以假造，且每一張紙都有号目，做壞了的紙張都會在官府毀去，絕不會流入民間。這些标記百姓不知曉，客棧的掌櫃卻很清楚，守城兵士也會驗看。因此路引與過所很難造假，但可以借用他人的。”

姚姜恍然大悟：“我當時來此間路上所用的路引與過所是借用他人的？”

衛駿馳點頭：“你來此之前六皇子已讓手下人為你與譚青山等人備好路引過所，用的是六皇子府中下人的真名，沿路客館驿棧驗看後，時不時還會有官府前來查看。便因你們所用的是真路引，你們能平安面對官府與客棧的查驗，又能躲開靜王爪牙的追蹤，才一路平安。”

姚姜：“那這三人的情形應當也與我們當日相當，即便用的不是他們自身的路引與過所，這番用的也會是靜王府中别人的路引過所。即便抓不到他們，也能将靜王的爪牙牽出來。”

她看着衛駿馳：“莫非靜王府真有爪牙名喚杜姚？”

衛駿馳：“這個名字倒是另有所指，靜王手下的爪牙改叫這個名，辦路引過所時便能用這名。靜王府不缺人手，便不會缺少路引，這路引過所用過後便毀去，不會再出現了。”

去往大孤城前一日，姚姜先與高月娥細說了往後四月的情形：“培育良種所需的種子我都備在了家中，你去我家中取。這回留在家中的是再招。她會按數給你。”

而後，她去往門面，将門面諸事都交托給苗桂君與喬思燕。

喬思燕拉着她：“我生産前你可一定要回來。你不回來我不能安心。”

姚姜點頭：“我必定回來。我兄長已将你生産的時日大約說與我了，我會趕在你生産前回來。”

苗桂君則道：“你放心去吧，雖說思燕如今不宜操勞，但看賬還行。還有我呢，有農莊培育的良種，有我守着門面，等你回來，必定又賺了不少銀子。能賺銀子，我不嫌勞苦。”

自門面出來，姚姜去了牢城衙門求見廖管營。

廖管營：“衛夫人，馮瑜光發派至大孤城的公文我已備辦完交與衛千戶了。”

姚姜對他行了個禮：“多謝管營大人，我這回來不是為了她。我要請針線營的石韫芳出來說話，特來向管營大人請求。”

石韫芳來到姚姜家中時已是下午，瓊葉将石韫芳引到客堂坐下，送上茶點：“我家夫人就來。”

石韫芳哪裡敢坐，笑着謝了她立在客堂内等候。

片刻後姚姜來到，石韫芳行禮：“見過衛夫人，夫人有何吩咐？”

姚姜微笑：“我即将要去往大孤城，特意請石娘子來說話。請坐。”

石韫芳立了片刻才在一張椅上小心坐下，而後小心地問：“衛夫人去大孤城，可還回來？”

姚姜點頭：“我不在此間，但我已交代了管農莊的高月娥，她每五日會讓人送針線營所需的粘膠等物來到。若不夠用，石娘子可請廖管營讓農莊多送些。”

石韫芳待姚姜說完，微笑着：“衛夫人喚我來，必定還有别的事。”

姚姜：“前幾日錢娘子見了針線營外的人，不知此事石娘子可知曉？”

石韫芳點頭：“有這回事。當日錢娘子對我言道見的是位故人。我們來到此間，還能有故人來相見，很是難得。因此我讓她去相見。”

“錢娘子的這位故人是那日中午在城門與她相見。”石韫芳想了想：“那日我們用過午飯返回針線營，往日裡我都在她之前回到營内，但那日竈間做的熏肉是我家鄉的味道，我吃得慢了些，走得也晚。快到城門時，見到有名男子與錢娘子在路邊說話，我沒走近。錢娘子回到營中便來尋我說來了位故人，約她晚飯時分相見，請我通融些許。晚飯她沒往竈間去，回來的也晚一些。衛夫人問的應當就是這事了。”

姚姜想了想：“除此之外，錢娘子可還有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