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韫芳看着姚姜，小心地問：“衛夫人，可是錢娘子有不妥？”

姚姜：“并非錢娘子不妥，而是來找她的人或許不妥。”

石韫芳：“我當日說過，我願以衛夫人馬首是瞻，若衛夫人信得過我，我能為衛夫人留意錢娘子的舉動。”

姚姜看着她，片刻後才緩緩地道：“錢娘子也是個苦人，她來到了此間已很辛苦，若再有心懷有異的人尋她，于她有害無益。我與她從前便識得，因此請石娘子多關照她些許。但我的托付還請石娘子不要同她說起。”

自初次與石韫芳相見，姚姜便知她與高娘子不同。

高娘子直性但謹慎，石韫芳老成而有算計。因此姚姜不會對石韫芳說許多事，縱算石韫芳已向她言明要聽她差遣，她也有所保留。

但錢豆豆在針線營，要知曉她的情形便不能繞開石韫芳，因此才請了石韫芳來說話。

石韫芳立起身來對姚姜行了個禮：“衛夫人所言甚是，隻要錢娘子在針線營服役，衛夫人想知曉她的情形，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隔日衛駿馳帶着五十名骠騎營兵士，帶着姚姜一行人往大孤城去。

天氣晴好，姚姜沒乘坐馬車，而是策馬前行。

走了半日下馬進食時，馮瑜光來到姚姜面前：“姜姜，你這衣裙不是胡服，但騎馬時不必側坐很是方便，這是怎生想出來的？”

姚姜：“這是專為騎馬而縫制的衣裙，做事也方便，我學到了做法。”

馮瑜光：“去到大孤城後你将這裙子借我仔細看一看，我也縫制一身。”

她看了看一旁的兵士，小聲道：“姜姜，我也想騎馬。去了大孤城你教我。”

見姚姜看着她，她不好意思低下頭去：“往日你策馬來去，我看着很是羨慕。往來快了許多，再者你策馬時很有勃勃英氣。我便想，有朝一日我也能如你一般。當然我不會有這樣好的馬，但驽馬總是能找到的。”

姚姜：“農莊忙碌，你得四處往來，騎馬出行是不錯的打算。将來有受了傷的戰馬，大營不能照料，你便接過來照管，照料好了便用它來去。”

午飯後再啟程，姚姜便對衛駿馳說了馮瑜光想學策馬，衛駿馳：“這有何難？何勞夫人親自教導，我找位兵士教她。”

姚姜想了想：“不會耽誤行程麼？”

衛駿馳一笑：“咱們就是要慢慢前去。我還專意繞了遠道，多走一日繞開他們會走的道路，一路平安。”

姚姜立時明白衛駿馳是算好了時刻，在朝廷的特使到達大孤城後才出發，又繞了遠道，避開了去往小孤城的特使一行。

衛駿馳喚來一名兵士：“與我們同往大孤城的馮娘子要學策馬，你來教授，今日下午你的馬讓與馮娘子驅策。”

姚姜喚來馮瑜光，那兵士已将戰馬牽來：“這位便是馮娘子吧，請上馬。”

馮瑜光驚異，而後是欣喜，再然後對那兵士行了個禮：“這位軍爺，我騎你的馬，那你，你，”

那兵士一笑：“馮娘子不必擔憂，我可以趕車。”

第三日下午，前方城池在望，衛駿馳喚了名兵士來：“你先往城内的牢城見宋管營，說我帶着人在後方，順便問一問特使可還在？而後往大孤城外的大營去，到了大營确知特使已離去，你便放響箭。特使若還在，便不放響箭徑直回來。”

那兵士策馬直奔前方的城池而去，骠騎營兵士都下馬來歇息。

衛駿馳對姚姜說道：“朝廷特使應當已去往小孤城了，但咱們還是先遣人去看一看。若還沒離去，我們便不入營，再等一等。”

他看着前方：“大孤城牢城的管營姓宋，此間大營的将軍乃是祁宗凡。宋管營與祁将軍都盼着夫人來到。孟懷一現下便在大孤城，他一月之前便換防到這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