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瑜光與瓊葉一同下了馬車對着前方的城池細看。

姚姜也打量着大孤城。

大孤城不比歸雁城小，城牆高而陡，城北三數裡處能看到蜿蜒的長城，長城下方有着接連不斷的帳篷，那便是大孤城外的軍營。

歇息了約摸半個時辰，遠遠的傳來一聲嘯響。

衛駿馳呼哨一聲，歇息的兵士都起身整裝，他對姚姜微笑：“可以往軍營去了，我們先到軍營見祁将軍，而後再去牢城。”

大孤城的軍營也在城北三裡開外。

骠騎營兵士來到營前時，營門前已有人等候。

衛駿馳與他們下馬相見，為首的人拱了拱手問：“衛千戶，尊夫人也來了？”

姚姜這人年過半百，衣着與傅思歸相似，他看着她眼神探究，便下了馬來到衛駿馳身側。

衛駿馳微笑：“夫人，這位便是祁将軍。”

姚姜行了個禮：“見過祁将軍。”

祁宗凡連忙抱拳：“衛夫人一路辛苦，我們盼望你來此間許久了。我大營兵士頭領都不怕辛苦，都等着衛夫人差遣，衛夫人不必與他們見外，有活計隻管使喚他們。”

因姚姜與馮瑜光不入軍營，衛駿馳與衆人寒暄了幾句，讓同來的兵士入營歇息，便帶着姚姜、瓊葉、馮瑜光一同往大孤城的牢城衙門而來。

大孤城牢城的管營已在門前相候，看他們來到，上前迎接将他們迎入牢城衙門。

差役送上茶水，衛駿馳取出馮瑜光的公文：“宋管營，這位馮娘子是我夫人帶來的幫手。這是她的公文。”

宋管營接過公文：“衛千戶與衛夫人想得周到，這位馮娘子我會另行安排住所。”

衛駿馳：“我聽聞住所已備下，能否請管營先派個人送我夫人去歇息？她在路上走了三日已很疲憊。”

宋管營即刻起身：“是下官疏忽了。我給千戶備了所二進的院落，還派了兩名苦役前來幫手。我這便引着千戶與夫人去看上一看。我會給馮娘子找所小院。”

大孤城街巷齊整，商鋪林立，客商絡繹不絕。

宋管營給衛駿馳備下的小院與歸雁城内他們的居所相似，他帶着衛駿馳與姚姜去到時，兩名苦役已在院門前等候。

宋管營派來的兩名苦役一男一女，見了他們來到，即刻便行禮。

宋管營笑道：“我本拟給千戶派兩名女役，但我想着千戶與夫人未必帶了許多人來，而此間有許多事需要男子相助，才派了名男苦役來。若衛夫人覺得不便，下官便将人換過。”

衛駿馳點頭：“管營所想周全，就留下他們吧。”

宋管營對着姚姜拱手：“朝廷撥了銀子，衛夫人采買了牲畜要付銀子隻管到牢城來取。若需幫手，隻管言說，我必定會派苦役前來。”

在大孤城住下的次日，姚姜便帶着馮瑜光将大孤城内城外看了一回。

“大孤城也與歸雁城一般缺水，城外有兵士開了田地，但咱們得先找水源。”姚姜一面帶着馮瑜光在城外細看田地，一面細說農莊建立的種種。

郝大與一名兵士被派來跟在她們身邊。

姚姜見到郝大時，先是故友相逢的欣喜，而後忐忑：“讓你陪我們做這些瑣事，太耽誤你了。”

郝大對着她抱了抱拳：“衛夫人，大孤城魚龍混雜，你外出得格外小心。這邊的兵士都還不識得你，千戶與百夫長都說将我派來跟在你身邊才能放心。”

花了數日，将大孤城内外的情形都看分明了，姚姜着手建立農莊。她帶着馮瑜光拿着圖樣找尋工匠，連七十裡外的平樂城都去過了。

馮瑜光雖不及汪娘子強壯，但她幼年學過書字，看賬記賬都不在話下；在歸雁城管過畜欄管過藥田，農事也大緻知曉；又因父母離世早，她不似高月娥溫柔沉默，反倒口齒伶俐性情潑辣，看着姚姜與工匠談了兩回，便自告奮勇與工匠細論建立農莊的細事。

她邊與工匠細談，談完後便細細寫下反複比較。連用飯時都對着姚姜說個不停。

大孤城有騾馬集市，自城外修建農莊，姚姜與馮瑜光便沒少往騾馬市場去。